第二天早點名的時候,小祖同誌去了三次廁所,最後一次回來的時候,走路都打晃,季言看的嘴角直抽搐,努力讓自己擺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還幫忙塞給他了兩次手紙。其實這種鬧肚子的小毛病,要是季言或者是別個人,處長連理都不會理,頂多給一小時去買個止瀉藥,但是祖同誌不一樣,祖同誌是上頭派下來的神探,到他們這個小廟來,在弄個小病小災回去,恐怕領導的臉色要更難看了。終於在祖天漾第四次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的時候,處長忍不住說:“小祖啊,不舒服就別上班了,去宿舍睡一會,或者去鎮上的醫院看看。”祖天漾有氣無力地說:“鎮上的醫院恐怕不成,我想去縣裏。”大家麵麵相覷,一邊的白澤源嗤笑一聲。拉個肚子要去縣裏看?他們這女人生娃娃都沒有這麽矯情。處長努力把皺起來的眉頭煲平:“呃……哦,那也成,這一段你們也辛苦了,這樣我給你放三天假,你去看看病好好休息休息吧。”祖天漾捂著肚子,痛苦不堪地說:“謝謝領導體恤,謝謝組織關心,但是我這模樣,自己去不了醫院……”季言咳嗽一聲,目光遊離地看向天花板,剩下的幾個小民警全都不可思議地看著祖天漾。白澤源微微挑了挑眉毛。處長把盤桓在嗓子眼裏的罵街咽回去:“那成!那什麽,小劉!你跟著,你陪著祖同誌跑一趟!”劉暘的臉紅了,低著頭沒說話,那邊丁東的臉都綠了,要不是季言當著他估計要站起來衝過去了。祖天漾連忙擺手:“別別別,處長,小劉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不方便。”處長心說攛個稀還挑人伺候你!臉色也有點不好看:“小祖,現在正是忙得時候,處裏抽不出來人。”祖天漾伸手攬住季言:“不用別人,就還讓季組長跟我走一趟吧,他能照顧我……”處長衝著季言挑了一下眉:“季組長嘛,也不是不行,但是他也有不少工作,季言,你有時間麽?”季言仿佛沒看見處長擺在臉上的“給老子拒絕”點頭說:“我陪他去。”處長瞪圓了眼睛:“你活都幹完了?”季言說:“都差不多了,案子到了這一步,也就剩些掃尾工作了。”處長狠狠地從鼻子裏出了一口氣:“那你就去吧!散會!”季言前腳出去,後腳就被丁東從後麵撲住:“哎我說,季組長,大哥!太仗義了!這筆恩情兄弟記下了!”季言衝他笑笑:“你啊。”祖天漾擠過來,一把扶住季言的胳膊,沒幾下就把丁東拱到一邊去了:“快,快扶著我點,走不動了我……”兩人簡單帶了幾樣東西,就上了車,白澤源抱著胳膊看著癱在座椅上的祖天漾:“師弟,你可注意點,別一個忍不住,弄髒了人家處裏的車。”祖天漾捂著肚子,笑眯眯地對他說:“放心吧師兄,我一定守口如瓶。”白澤源笑了兩聲,但是笑意並沒有傳到眼裏,他成為審訊專家可不隻是靠詢問手段,祖天漾突然來這麽一出,一定是有什麽別的打算,他是真服了這個人來瘋,事已至此還蹦躂個什麽勁兒,跟他一起折騰的那個小警察更是腦子短路,祖天漾到底是上頭的人,真鬧出什麽事兒來大不了一封調令人就回去了,這個小警察得罪了這地方的地頭蛇以後可是會吃不了兜著走。車子剛開出大院,祖天漾一個激靈就坐直了,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這佝僂著腰可累死我了。”季言掃麽他一眼:“演的夠逼真的,我以為你為了出來昨晚上真故意吃了耗子藥呢。”祖天漾說:“哪能啊,就你們這集市上的耗子藥,耗子都藥不死,我大學的時候參加話劇社,還是社長呢。”季言笑了一聲:“成了社長,好好坐著吧,咱們這一趟至少要開六七個小時。”祖天漾哀嚎一聲:“早知道我就吃了早飯再走了。”季言說:“怎麽還跟吃早飯扯上關係了?”祖天漾說:“肚子餓癟一點才逼真,細節決定成敗。季組長也不錯啊,看得出來季組長不是說謊的料,我看你眼睛眨了兩次,手指一直擺弄衣服下擺,還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處長要說也是老刑警了,竟然沒看出你的肢體語言。還是對你太信任了,覺得你絕不會做出格的事情?”季言開著車,冷漠地說:“這次要是又空手而歸,我就會做出格的事。”祖天漾嘻嘻哈哈地靠著他:“有多出格?”季言說:“我就把你拴在車後麵,拖回來。”祖天漾眼睛一亮:“前幾年香港有……”季言說:“閉嘴!”祖天漾說:“我是想說……”季言說:“不聽!”祖天漾說:“其實也沒……”季言說:“立刻!”祖天漾攤在車座上,配合的捂住嘴,老實巴交地目視前方。兩個人一路走一路打聽,終於找到了趙桂田家所在的縣裏,這座小縣城看起來比古北鎮要富裕不少,季言帶著警官證,去了當地的派出所,派出所找了半天終於查到趙桂田家詳細的位置,臨走的時候,季言看了一眼,趙桂田的文化水平是高中。季言問管片民警:“這是什麽時候做的普查?”民警說:“小十年了。”季言說:“學曆會變的?”民警說:“如果還在上學,肯定會變。”季言跟祖天漾一起去了趙桂田的住處,季言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女人,她疑惑地看著季言:“你們找誰?”季言說:“請問這裏是趙桂田的家麽?”女人搖搖頭:“不是,你們找錯了。”說罷,就要關門。祖天漾連忙擋住門,又問:“請問您是什麽時候搬過來的?”女人警惕地看著他們,季言出示了證件:“您好我們是警察,是來了解點情況的。”女人點點頭說:“我們搬過來有五六年了,當時那家人著急賣房子,我們就買了。哎呀,警察同誌,是不是他們家有什麽事啊?那可跟我沒關係啊,我們家當家的和我都是從外地來的,我們的錢可是正道來的……”季言打斷她:“那麽,你知道屋主為什麽著急賣房子麽?”女人說:“這我就不知道了。”祖天漾問:“那麽你們知道原來的屋主姓什麽麽?他們現在住在哪兒?”女人搖頭:“我更不知道了。好像是一大家子,姓什麽,好像是姓趙的。”季言對女人道了謝,跟著祖天漾走在街上:“碰到什麽急事了,這麽著急把房子出手,還搬到了戶籍所都不知道的地方……”祖天漾若有所思地說:“這件急事會不會跟趙桂田有關係?一定要找到那個地方。”他們接著又問了幾家鄰居,但是都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不過比起之前這次季言沒有覺得氣餒,反而有一種接近真相的興奮。越往深處挖掘,他越覺得趙桂田身上的疑點多。應該說這個裕發村都是可疑的,一定有什麽被他們掩埋在深處,就好像山腳下的山洞,遮遮掩掩。他想過無數種假設,但是每一種又都缺少證據支撐,現如今他跟祖天漾已經無路可退,非要一條路走到黑不可,趙桂田看似跟兩個失蹤女孩沒有聯係,卻跟跟女孩有聯係的人之間都有關係,這個不簡單的女人身上一定藏匿著真相。他們一定要追查到最後。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