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把10.6少女失蹤案的相關案情都詳細地說給白澤源,包括祖天漾的推斷和在包立柱家裏的發現,白澤源眯縫著眼睛聽完,評論說:“依我看,鷹眼破這個案子完全是靠著運氣,誰發現了山洞,誰就能破案了,現在就是把案子說的太邪乎,其實證據都在那擺著呢,稍微一判斷就知道是怎麽回事,重要的是口供,對不對?隻有罪犯才知道到底是怎麽作案的,隻要口供問好了,根本不用破案,過程都交代在口供了。”季言立刻明白了祖天漾為什麽說這位大爺難伺候,且不說他話說的漏洞百出,光憑著這副洋洋得意的自信,都很難看出有什麽能耐,他對這位不可一世的專家實在敬謝不敏,也沒有接茬吹捧,隻是冷漠地問:“那我們什麽時候提審包立柱?”白澤源看看表:“這個案子基本脈絡清楚,證據確鑿,就是嫌疑人太狡猾,所以最難的是拿下口供。這個包立柱能連續犯案,並且隱瞞這麽久,看來智商很高,我也好好準備一下,夜間開始審訊。我的宿舍是在哪裏啊?你們幫我把行李搬進去,你們這裏條件可真夠差勁的,我有鼻炎,一直打噴嚏,最好給我找一間環境好一點的,我還對粉塵過敏……”季言微微眯起眼睛打斷他:“您是說夜間提訊?”白澤源說:“對!”季言說:“可是這不太符合規定,而且之前都是……”白澤源說:“之前是之前,就是因為之前你們太循規蹈矩才一無所獲的,這個犯罪分子太狡猾,在你們眼皮底下殺了兩個人還隱瞞了這麽久,肯定不好對付,不然你們也不能這麽久什麽都問不出來,非常人要用非常手段,你們處長不是說讓你全麵配合我嗎?”季言說:“我明白了。”白澤源說:“那好,我住哪間房啊?我這個人睡覺輕,因為審訊費腦子,為了保障合理睡眠,所以我得自己住……”季言領著他到了當初給祖天漾預備的雜物間改裝的屋裏——昨晚上他叫丁東跟劉暘兩個連夜收拾出來,麵上看已經幹淨利索。他打開門:“您看可以麽?”白澤源進去轉了一圈:“還可以,比起賓館還是差一點。我的開水有人幫忙送嗎?”季言擠出一個笑容:“我給您送,還有什麽問題也可以找我,那您先休息一會,需要提犯人的時候叫我。”祖天漾跟著丁東他們一起開車到了裕發村,這幾日警察四處在這裏挖坑已經引起了當地民眾極大的恐慌,他們的車子一進村,就看見不少村民快步圍過來,很快就將車子圍了個密實,馬村長也在人群中,這兩天他看上去也頹廢了不少,祖天漾抿了抿嘴,打開車門,馬村長認得他,連忙走過來抓住他的手:“祖警官啊,怎麽樣了?我看你們這兩天在這裏四處挖坑,是不是……”他的眼睛赤紅:“是不是玉芬她?她真的被人害死了?”祖天漾壓低聲音說:“馬村長,現在事情還沒有確定,您回去等警方的消息……”“等消息!”馬廣德一把推開他:“從我女兒丟的第一天我就在等消息,我等了這麽久,你們給我過什麽消息!到底怎麽了?你就告訴我吧,這孩子如今到底是生是死……我也好……”他說不下去,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祖天漾扶他起來:“您別這樣,我們現在也不確定,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給我交代……”,馬村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是不是包立柱?是不是那個畜生?那個畜生殺了我的孩子?是不是他幹的?”正在這時,村民迅速圍過來,人群裏傳出一陣騷動,祖天漾看見趙桂田扶著馬村長的老婆正分開人群走過來,馬大嫂看見丈夫蹲在地上痛哭的樣子,身形一晃,險些就摔倒地上,多虧趙桂田扶住她,丁東看著這架勢,咬著牙跟李茂低聲說:“看這個架勢是沒法工作了。”馬大嫂扶著警車,紅腫著眼皮,她嘴唇哆嗦著,聲音又尖銳又急切:“是不是,人沒啦?”丁東抿了抿嘴:“大家別圍著了,我們還要工作,大家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嚴懲凶手的。”馬大嫂靠著車門,用腦袋磕了幾下玻璃:“那我還活著有什麽意思啊!”她這聲哭嚎的太厲害,尖銳的聲音止住了竊竊私語的人群,人群中的幾個婦女都冒了淚,連連勸道:“別哭了,別哭了馬大嫂子,快起來吧。”趙桂田一個人扶不住馬大嫂,人群裏於是又擠出來兩三個婦女,其中還有之前祖天漾問過口供的李二嫂子,她揉揉眼睛,悲戚戚地勸了馬大嫂兩句,就抑製不住地抬頭問:“我說警察同誌,真是是馬大流氓幹的?我聽說警察找到的時候,這倆孩子都給這老流氓分屍了?說是胳膊和腿兒都給砍下來了?我的媽媽哎,這可真不是人能幹的,我就說這老東西不是好人,你們不早聽我的,要是早一點,這兩個孩子還能救回來,你們說是不是?”人群中大家都在竊竊私語,仿佛他們幾個才是謀害王曉梅和馬玉芬的凶手,馬大嫂嚎哭的動靜一下比一下低沉,馬村長不知從什麽地方撿起一把鐵鍬吼道:“那個王八蛋在哪呢!今天我不把他天靈感給掀了!”幾個粗壯的滿臉橫肉男人跟著馬村長,怒吼著要讓包立柱血債血償,祖天漾看著他們的架勢,明白了當時他說要把包立柱放回來的時候他為什麽那麽害怕,這一個村子的人,全都聽從村長的派遣,什麽法律和道德,對他們來說都不如村長的一個命令管用。祖天漾皺起眉頭,還沒說話。那馬大嫂突然兩眼一翻白,對著天空挺了挺身子,昏厥了過去,祖天漾連忙一把把她抱住,翻開她的眼白看了看,回頭對丁東說:“快,送醫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