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雖害怕,卻是一腔正氣,“崔夫人以為我是少爺,就一路跟著。”

    客人驚訝,竟然喜歡楚昭洲的孫子。

    察覺到眾人驚異的目光,男子毫不怯場,“夫人還說我若是不答應她,她就跳去湖中,大聲呼救,說我非禮與她,還出言無狀,說老爺最喜歡的就是她,若是少爺不娶她,她就給少爺使使絆子,讓他別想拿到楚家的一分錢。”

    別說楚家人,連他們這些局外人都被不堪入耳的言論刺激到了。

    崔昭質大聲駁斥男子,死不承認,“你信口開河,滿嘴胡話,這般誣陷於我,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

    男子沒有被她的威脅嚇退,露出正氣凜然的表情,臉上盡是堂正,他冷哼一聲,諷刺的說:“‘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說得便是你這樣的人,僅顧及一己私欲,禍害無辜之人,今日若不是我,少爺早晚被你害了去,我雖沒有證據,可你這樣的人,也走不了多遠。”

    崔昭質捂慌亂跳動的心,聽到他說沒證據,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僥幸,心裏鬆了一口氣,“既然沒有證據,那你就是誣陷。”

    男子剛要說話,被楚衡打斷。

    楚衡掃了她一眼,“聽說你撞鬼了?”

    崔昭質臉上的神氣一掃而空,呐呐的低頭,抓著楚昭洲的手。

    “如何撞的?”他說,“那鬼說了什麽?”

    崔昭質懼怕楚衡,晃了晃楚昭洲的手,眼裏有些央求。

    他繼續問:“那鬼可是特意找你的?”

    她不能再不答,聲音支支吾吾,“我怎知這些,我剛在挽月湖沒多久,那鬼就纏上我,我害怕得不能自已,哪還顧得上這個。”

    她樣子甚是惶恐,楚昭洲擺手製止接下來的言辭,“算了,別問了,她若是真來,也不會找昭質。”

    楚衡蹙眉,像是有些不平之意。

    “她不會來找昭質,她反而會謝謝她,謝謝她讓她擺脫了我的糾纏。”

    楚昭洲抬眼看著黑蒙蒙的湖麵,他年輕時有一大樂趣,殺許汀蘭所愛之人,搶許汀蘭所愛之物,可如今老了,那唯一的樂趣就成了撞鬼,總愛在夜裏一人行走,想見見那世人口中“白衣長發瘦臉頰,媚眼紅唇美如畫”的鬼怪,問問她們可認識一個叫“許汀蘭”的,她性子不怎麽好,卻也軟萌可愛,有些才情,然品性過於執著。

    他從不是貪戀美色的人,可卻俗氣至極,既相信一見鍾情,也相信天荒地老。

    他尋覓了四十年的人,又撞了四十年的鬼,隻落得“苦酒淡淡入腸燒,悶煙縷縷伴夜聊,癡心已逝化為鬼”的下場。

    人、鬼兩空。

    “難道爺爺不想弄清事情真相嗎?”

    他撫著崔昭質的背,聲音苦澀,言語間有看透世事的滄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弄楚又怎樣?我老了,不想再思考費腦子的事,我隻知我的昭質在我身邊就好。”

    溫柔的拉著崔昭質的手,沒有理會眾人的表情,帶著一眾人,離開挽月湖。

    許汀蘭從暗處走出,表情波瀾不驚,“他執迷不悟。”

    其他人一走,他臉上的忿忿不平就一掃而空,偏過頭上下打量她,笑著調侃說:“我怎不知你有讓人念一輩子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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