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沿運河往北,腳不停,他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自己走了多遠。身無分文,靠打零散短工,或饑或飽,饑餐露宿,越往北越覺荒涼。進入安徽境內,隻見戶戶茅舍低矮,人麵饑黃,與揚州水鄉人家區別甚大。

    劉寶走了半個多月,這晚倒在村口睡著了。天明,太陽曬醒劉寶,劉寶在水塘裏洗淨全身塵土,走進村裏。他看誰家門樓修得體麵高大,敲門進去詢問要不要短工,這天他來到鳳陽縣一座村落,早已精疲力竭,好不容易捱近村口,再也抬不動腳步,靠牆曬太陽歇息。、幾條狗在他身邊聞聞嗅嗅,覺出劉寶尚有鼻息,所幸這年家家尚可吃飽肚子,放在荒年也許就讓狗撕成碎片了。

    村頭住一小寡婦,名喚水蓮,年前死了丈夫,獨熬歲月,不盡辛酸。

    她從田裏回家,見到半死不活的劉寶躺在自家地邊,不知好人歹人,正欲喚狗來咬,見劉寶身子蠕動尚有氣息,動了惻隱之心。她將劉寶背進家中,灌了半瓢涼水,劉寶悠悠醒來。劉寶四肢酸乏,有氣無力,直到幾碗熱粥下肚,這才睜開眼睛,體力稍稍恢複。望著眼前洗淨臉施著薄粉的年輕女人,問:“大姐,謝謝你救了我,你家要幫工嗎?”

    水蓮說:“看你可憐,你暫時留下來吧。”

    劉寶吃了兩頓飽飯調息一晚,本想第二天便可下地,偏偏發起高燒,反而讓水蓮伺候,燒了三天才見退燒,又調養十幾天,這才下地幫水蓮幹活。

    時日久了,水蓮見劉寶還小,便與他姐弟相稱。自此倆個人如失去父母孤苦伶仃的姐弟,相信為命。

    第二年的幹旱家家吃不飽肚子,到了冬天,本村大部分人家外出討飯。

    劉寶是男人,不讓水蓮拋頭露麵,自己一個人出去討飯,回來倆個人分著吃,經此一事,姐弟倆感情越來越深。

    不曾想到,劉寶的到來引起另一個男人的妒恨,這人是村長。

    水蓮丈夫死後,村長一直盯著水蓮,不料卻讓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崽子搶了先手,村長懷恨在心,尋機報複。

    這晚,劉寶外村回來,背簍裏幾塊紅薯,經過一片桑林,忽然,從桑林裏竄出幾個壯漢,揮舞手臂粗的木棒,不由分說照著劉寶額頭直劈下來,耳聽木棒與額頭皮肉相觸發出沉悶的響聲,劉寶搖晃幾下倒在地上。緊接著木棒雨點般打在他背上腿上,幾個壯漢見劉寶一聲不吭,以為他死了,這才揚長而去。

    劉寶本能反應,抱頭倒地,背簍也幫了大忙,有幾回木棒子落在背簍上,如不然,小命休矣。

    到了半夜,水蓮見劉寶還沒回來,走出村子找,見劉寶倒在地上,滿臉是血。水蓮嚇壞了,用盡全身力氣將劉寶背回家。

    燈下,水蓮見劉寶額頭棒傷皮肉開裂,如嬰兒小嘴,嚇得水蓮雙腿酥軟。劉寶腿上手臂雖有傷,好在沒有傷到筋骨。水蓮化鹽水為他清理傷口,眼淚劈劈叭叭往下掉。

    什麽人下手如此狠毒,看來是想要他的命。

    水蓮為防壞人再來傷害他,將院門鎖了,對村裏人稱外來的人不見了。這樣過了半個月,劉寶傷勢漸已好轉。劉寶感激姐姐精心照料,淚水在眼眶內打轉轉。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