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葉將盈月換下老爺枕頭的事告訴劉菊妹,劉菊妹沒問盈月,裝聾作啞隻當不知道。交待蘆葉不要聲張,凡事留意,眼看心記,蘆葉聰明伶俐言聽計從。

    一天,劉菊妹問蘆葉家鄉有沒有最要好的小姐妹,蘆葉說有一個好姐妹。劉菊妹沒讓蘆葉回家,而是問了姓名寫封信差人送給馮錦漢,信中說瑞軒要為小媽買一個貼身丫頭。沒幾天蘆葉的小姐妹便進了劉家,改名蘆花,專門服侍盈月。如此一來,吳媽再不用前院端茶倒水,專職主人三餐飯菜湯水。

    誰都把劉菊妹當成地主家弱不禁風的大小姐,死了地主老子隻能依靠倪瑞軒,對倪瑞軒言聽計從。劉菊妹也知道眾人對自己的看法,她便順著眾人心意,不動聲色,收藏外聰內秀。如今她隻寵絡兩個丫環,便將劉家前後兩院發生的事掌控在手心。

    劉少堂死後劉菊心想人死了也就死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劉家想生存不衰除了靠土地,不能荒廢糧店。她知道丈夫胸懷宏圖大誌,憋足勁想有一番作為,心裏說放手讓他做,劉家的未來靠他才能重展雄風。至於男人偷腥是男人通病,劉菊妹從父親身上早就明白了這點,母親就是容不下父親這個毛病才氣得落下病根。男人的心隻要還放在家裏就行,心被帶走了,女人就輸幹淨了。

    劉菊妹對糧店改名沒異議,比原名更有意義,越加相信劉家不會敗在丈夫手上,卻會更興旺。

    水鄉有句俗話:“沒有好水,哪能留下路過的大魚。”

    劉菊妹想把劉家營造成一塘好水,讓倪瑞軒暢快地遊。

    可是,劉家昌至今杳無音信,擔心他再出意外,為何苦難總纏著一個殘疾人。王豆豆隻說家昌隨毛爺爺外出攬活,一旦回棗樹灣立即帶棗花回來拜祭。聽著合情合理,可是,過去這麽多日子仍不見音訊,劉菊妹的心反而日日懸起來。爹媽不在,當姐姐的責無旁貸要照顧好弟弟,也能讓九泉之下的父母放心。

    糧店開張,正常做生意,倪瑞軒這才回家見到日思夜想的劉菊妹和盈月。鎮上孤寂多日對菊妹和盈月思念越發稠密,夢中倆人時常交替出現,讓他糾纏不清,誰也不忍舍了。

    盈月卸下重孝,顯消瘦,越加俊俏。倪瑞軒心頭憐疼,當著劉菊妹的麵不敢多瞧,眼角餘光你碰我撞,心猿意馬。

    晚上倪瑞軒劉菊妹盈月圍坐八仙桌用飯,蘆葉蘆花一側侍候,三個人吃飯喝湯輕拿輕放,惟瑞軒喝湯喉結發出咕嚕聲。劉菊妹曾提醒他,吃飯嘴巴發出聲響,一定是出生小家子,為這事倪瑞軒仔細觀察過,覺得菊妹說得不無道理。他刻意去改,拿筷子夾菜,湯勺與湯碗,杯子與杯蓋盡量不發出響聲。做到這些,果然斯文許多,原本瑞軒長得英俊,經此修飾,更贏得劉菊妹喜歡。

    晚飯時間,倪瑞軒的目光始終盯著手中的碗和桌麵的菜碟,沒敢越過碗沿。

    天氣入六月,衣衫變薄。盈月每回舉筷子夾菜,露出玉腕皓如白雪,透明翠綠的玉蜀與玉腕互相映襯,倪瑞軒目眩神迷,魂不守舍,鼻尖上沁出一層汗珠。他想早點吃完飯,又怕碗筷弄出許多聲響,拿捏各方,筷子幾次差點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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