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瑞軒的大聲說話,引起狗叫。兩躲著的兩個人畏首畏尾走上前,走近了,倪瑞軒認出是張四皮和王寡婦,他心裏後悔不迭。

    “新姑爺。”王寡婦磨磨蹭蹭小步挨到倪瑞軒麵前。

    張四皮更是灰頭土臉,不敢抬頭。

    “我當誰人呢?黑更半夜一聲不吭,你想嚇死人呀。”倪瑞軒埋怨張四皮。

    “他這人就是沒骨頭。”王寡婦也埋怨張四皮說。

    倪瑞軒心想,張四皮平時不是這樣的呀,想起和他在月下河灘瓜田喝酒時,到也妙趣橫生。不想今日碰到竟然躲著不敢出來相見,有點奇怪。

    “你倆趁早把婚事辦了,光明正大豈不更好。”倪瑞軒說。

    “謝謝新姑爺成全之恩。”張四皮搶著說。

    “你在裝傻呀。”倪瑞軒說。

    張四皮笑了。

    “碰見巡夜民團的人嗎?”倪瑞軒問。

    “剛有兩人走過去。”王寡婦回答說。

    “嗯!我到前麵去看看,你們走吧!辦婚事我給你倆做證婚人。”倪瑞軒說。

    倪瑞軒與張四皮王寡婦作別,望著倆人出了圩子,往河灘茅屋去。倪瑞軒心想這兩人有意思,不理閑言碎語、不顧人言可畏,就這般我行我素,到也自在。

    他查看了民團巡夜情況,交待大家要保持警惕,還跟隨隊員沿圍牆巡邏一遍。

    往常倪瑞軒在這個時辰早進入夢鄉了,偏偏今晚鬼使神差外出巡夜。而且他回劉家大院沒走正門,走後院。

    今晚守後門是司職牲畜的老劉頭,他見無事便進房睡了,也沒點燈,後門也沒落鎖。倪瑞軒穿過後院,來到前院與後院連接的走廊,這裏有道小門,小門也沒上鎖。倪瑞軒有些生氣,他早就規定過,晚飯後前後院通道門一定要上鎖,除了吳媽有鑰匙,可以進出。其他人隻能從前門通報進出,夜間未經自己同意,任何人不許擅自開小門。

    倪瑞軒想,是不是後門當值的人忘上鎖,他順手摘下掛在門鼻上的銅鎖,想著明天找到當班的人,扣他三個月工錢。

    倪瑞軒出小門穿過約十餘米的走廊,他要繞過醬菜房才能到了前院。走近醬菜房,倪瑞軒又想起當初建議拆了醬菜房遭到劉少堂反對的事,心裏又生出幾分不痛快。

    倪瑞軒走近醬菜房正要拐上兩座正房夾道時,忽然聽到醬菜房裏傳出輕微聲響。倪瑞軒嚇一跳,以為是自己走路發出的聲響,想到自己穿的是布底棉鞋,本就擔心驚醒睡著的人,放輕腳步走路的。於是他停下不動,靜靜聽周圍動靜。醬菜房裏聲音再度傳出來,他慢慢靠近牆壁,凝神細聽,初時覺是像老鼠打架,慢慢聽出是挪動菜壇的聲響。

    倪瑞軒沿圍牆逶迤前行,落腳輕緩,減少發出聲響。圍牆邊一片竹林微風起處,竹影婆娑起舞,沙沙作響。

    家家戶戶多數關門閉戶,吹滅油燈,鑽進熱被筒子夢見周公。

    倪瑞軒行至村西,迎麵兩條人影走來,倪瑞軒誤認為是民團隊員巡夜,便迎上去。

    倆條人影見路中間有人迎麵走來,反而鬼鬼祟祟躲進暗影裏。倪瑞軒警惕地站著不動,從懷裏掏出劉少堂給他手槍大聲問。

    “是誰?民團隊員嗎?”

    躺進暗處的兩個人影,更顯驚慌失措,想往反方向跑。

    “什麽人?走過來。”倪瑞軒大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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