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豆腐決定,天亮之後回紅菱灣將事情經過告訴倪老爺和太太,由他們自己想辦法算了,自己能這麽做也算盡到責任了。況且,倪老爺也和縣長相識,讓他出麵可能會更好。可是,朱士貴與馬小蓮既然勾搭成奸,如果不買縣長的帳,隻能加快倪天路死期迫近。而且,倪老爺出麵找縣長,朱士貴必然想到去倪家報信的人就是藏槍的人,他一定會要倪老爺交出另一支槍和另一個人,自己必然無法再躲藏,到那時也如倪天路一樣身陷囹圄。回頭再想,如果這幾天朱士貴已經將倪天路殺害了,自己所做的功夫豈不全部白費。如此想來想去還不如回家算了,就當自己沒經曆過這件事。可是,他想到倪家大少爺已經死了,自己與三少爺關係一直很好,三少爺無論無論何時見到自己都會親熱地叫聲“豆腐哥”,從沒把自己當下人看,而且倪家對自己也不薄。心裏如此想著,無法忍心將倪天路丟在獄中撒手不管。

    王豆腐躺在棺材鋪裏,黑暗中大睜兩眼,身邊有兩口新打好的棺材,伸手可觸,都沒上蓋,敞著大口,鼻子裏聞到敞口棺材飄出桐油和生漆味道,刺激鼻翼。耳中聽屋外起風的嗚嗚聲,身上暴起一層雞皮疙瘩。想到這兩具敞口棺材不久將要裝進死人埋入地下,如果倪天路死了,也會和其他死人一樣,被裝進去。王豆腐內心受到重重一擊,尤如被重錘擊在胸口,疼得他連忙雙手揪緊胸前衣襟。

    一個年紀尚輕的人,就這麽死了,而且是與自己朝夕相處的人。可是,如果他還沒死,自己這麽一直了之,豈不是因為自己撒手不理才斷送他年輕生命。

    王豆腐如此胡思亂想,又不時自怨自歎,大腦或清醒或渾濁,自責與埋怨交錯,同時又盤算著各種救人辦法,直想得頭腦發脹腦門發熱,仍是一籌莫展。

    忽然,他想起水盜的二當家黑魚頭當街被擒之事,猛然想到此事,如靈光突現,讓他猛然坐起身來;由於用力太猛,頭撞在棺材上,發出“咚”一聲響。這下撞得不輕,疼得他呲牙咧嘴“噝噝”抽著涼氣,卻沒影響他興奮的情緒,這種興奮隱隱約約約來自己於黑魚頭也被關在大牢裏。揉揉被撞疼的腦門子,心裏豁然敞亮起來,重新躺回被窩裏,大腦異常亢奮。他奇怪為什麽這麽多天竟沒想起這事,或許人到了急處才會變得聰明起來。

    王豆腐擔心吵醒棺材鋪老板和夥計,頭縮進散發棺材味的被窩裏細細思量,他自言自語道:“事隔這麽多天,不知道黑魚頭被放出來沒有,但肯定沒有處決。如果被處決了,警察局會在全縣張貼布告。如果還在獄中,或許是和倪天路關在同一牢裏。桃葉縣僅有一個大牢。是啊!為何不去找鯰魚頭的廚子套問情況?說不定他們也和自己一樣在尋找救黑魚頭的辦法,如果他們要救黑魚頭,憑他們的實力,或許是采用武力,如果是那樣,自己何不取得鯰魚頭信任,混於其中,乘機將倪天路救出來。”想到此,不禁失聲“嘿嘿”一笑。黑暗中他的笑聲引來棺材鋪老板和夥計同時翻身和囈語。他連忙咂巴嘴,將鼾聲提高,假裝是說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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