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早

    題記:她是我的小朋友,比我女兒大不了幾歲,說不清什麽機緣,我們成了忘年交。當然,不像我的,傳統而保守,她是一個時尚的女子,潮流的觸覺和著衣品位都挺高的,平時總走在服飾潮流的前頭,非名牌不穿,就連懷孕時,也不忘得體打扮,成熟孕味無比迷人。聽到我的采訪要求,她一口就應了下來。2015年11月中旬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她接受了我的采訪。為尊重被訪者的意願,姑且叫她佳佳吧。

    寧願辭職也要孩子,困難接踵而至

    (你兒子好可愛,他是你和先生計劃中的嗎?)不是啊,完全是不期而至。我患有子宮肌瘤,對月經周期有影響,平時月經總是推遲,那次就是鑽了安全期不準的空子。開始時我們不相信,想以前都好好的,這回怎麽可能?我買了早孕試紙測試,是陽性,還不相信;30多天時,肚子開始針紮樣地痛,一天一兩次,我知道壞事了,因為第一胎也是這樣,有經驗了。

    接下來就是怎麽辦。我是50%的想留下;問老公,他不敢表達意見,說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等政策放開;問女兒,她特別高興,因為她一直想要一個妹妹,她雙手拍在床上,麵朝南方叩頭,嘴裏念念有詞:“老天爺,你給我一個妹妹吧!”(她這麽小,隻有6歲,怎麽會有這樣的舉動?)想必是《西遊記》看多了,70多冊畫冊都看完了,還聽“孫敬修爺爺講故事”,覺得孫悟空、如來佛無所不能。

    主要就是女兒的原因,是她迫切的心情觸動了我,讓我決定留下這個孩子。我想,既然來了,就是天意,就該讓他(她)留下來。孩子比工作重要,政策不允許,大不了辭職,工作可以再找,年齡卻不饒人,這次不要,再生就大了,等到孩子20歲時,我都60歲可以當奶奶了。我決定留下時,老公是不想要的,他怕我辛苦,怕我受不了,而我一辛苦,就會對他發脾氣,但他尊重我的決定。

    我爸爸媽媽知道我懷孕的消息,一方麵高興,一方麵心疼。爸爸小心翼翼地說:“去做個B超吧,如果是女孩就流掉,男孩就留下。”我聽了心底裏鄙視他,沒有去做這個B超,男孩女孩我都要。

    可是留下來困難更重重啊!

    首先是去“跑證”。我不是獨生子女,老公小時候是被他姨收養,他姨隻有他這個收養的兒子,老公便回到家鄉去辦獨生子女證,但因為當年沒有正式的收養手續,跑了幾次,這事也沒辦下來。懷孕後的第2到第4個月,就一直在跑這件事,當時想此路不通再考慮其他的路。但其他的路走起來無比地艱難甚至辛酸,我都做好了辭職的準備,最後總算走過來了,一言難盡。

    然後是做唐篩檢查。去年我懷孕時是34歲,差200個點就到唐篩高危的臨界點。唐篩是必須做的,但采取什麽方式,卻很傷腦筋。唐篩檢查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無創DNA檢測,一種是羊水穿刺。無創檢查5個染色體,有90%多的正確率;羊水穿刺檢查全部染色體,正確率是100%,但有一定的風險性,有可能造成寶寶流產。我很糾結做哪種方式的檢查,在省二院,當醫生告訴我說要做羊穿時,我哭了,打電話給老公。老公馬上搜資料,建議我做無創,還說:“我們倆都這麽健康,小孩不會有問題的,做無創就足夠了,但主意還得你自己拿。”我又問護士進行唐篩檢查的多不多,護士翻開記錄本告訴我:“35歲以上、臨界高危的孕婦做這個檢查的有不少,但發生問題的很少,1800元買個放心吧。”

    我在小區有一個朋友,35歲,她老公40歲,屬於高危,必須夫妻兩人一起去醫院檢查。當時他們很糾結做哪種,最後是選擇了羊水穿刺,結果沒事。在我也糾結到底做哪種檢查的時候,她講了她的故事,以過來人的口氣對我說:“當時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但走過去了,就是小事一樁,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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