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公儀靖與淳於蘭馨家長裏短之時,雲若雪悄悄從侍婢手中拿過她精心準備的禮物,很謙卑的走到他們中間,唇角劃過一絲不經意的詭笑。“姐姐,妹妹來看你了。”她眉尾輕揚,聲音清亮,似有意提醒。“這是我親手做的酸棗糕,你有孕在身,胃口一定不佳,妹妹刻意拿來給你開開胃。”淳於蘭馨這才看到隱在公儀靖身後的雲若雪,她愕然,她怎會知道她有孕?必定來者不善,不知她又要耍什麽詭計。公儀靖看了看兩人,一個示好,一個還心存戒備,便想做和事佬,希望兩人像從前般相處。“馨兒,若雪也是一翻好意,你就收下吧。”礙於皇上的麵子,淳於蘭馨隻好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打開錦盒,赫然看到一堆蠢蠢欲動的黑色蟲子,胃裏不禁一陣翻江倒海。啪的一聲,她將盒子狠狠的摔在地上。錦盒裏的糕點頓時散了一地,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震。尤其是雲若雪,滿臉委屈的看著公儀靖,“皇上,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公儀靖麵色微怒,走到淳於蘭馨麵前,狠狠握住她的一隻手,“馨兒,你有些過份了吧。”淳於蘭馨雙眉緊擰,欲言又止,想要解釋,可是又不知怎麽開口。剛才她明明看到錦盒內是一堆黑色的令人作嘔的蟲子,怎麽一下子成了糕點。難道是自己太緊張,看花了眼?“皇上,我......”公儀靖一抬手,示意她不必解釋。“既然姐姐不待見若雪,算是若雪自作多情了。”雲若雪臉頰通紅,哽咽的說了句,拂袖離去。公儀靖冷冷的看了她好半天,想說什麽,終是無言。紅綃紗帳,鴛鴦錦被,和著窗外的月,林間的花,縱是良奈美景,豈能虛度?她撫著他如玉般的麵旁,貪婪的想要與此合二為一,可是心中卻又怯怕。想來真是可笑,即便是淳於蘭馨以皇後的身份壓她,她也不怕,拿孩子做籌碼,她依然贏她。可是她卻始終過不了這一關,她怕他體內那股無形的力量,為何,為何雲若雪可以懷上他的骨肉,為何她連親近他都這麽難!老天,你也太偏心了吧,同樣是妖,卻是如此有別。公儀靖,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她眸光血紅,妖形畢露,趴在他的身上,剛想吻上去,嗖的一下,再次被他體內無形的力量彈得老遠,重重的摔在地上。幸虧他被她施了法,睡夢在虛幻裏,不然看到她如此狼狽模樣,定會躲得遠遠的。雲若雪!我恨你!隻因為一已之私,卻枉顧他人性命。隻知道愛這個男人入骨,卻不知道她的愛是慢性毒藥,正在一點一點要了他的命。若是常人,恐怕早就死於非命了。因為他是天子,體內流著純陽之血,所以,他仍活著。可是她的妖氣,在龍珠的助長下,越來越重,甚至他的純陽之氣都快敵不住了。“娘娘您歇著吧,這都三更了,皇上恐怕不會來了。”蓮心為主子披上披風,微微有些心疼。淳於蘭馨將手中握著的錦帕狠狠的揉作一團,目光迷離:我該怎麽辦?皇上都三天沒來了,是不是皇上不喜歡我了。這一晃都快三個月了,她摸自己幹癟的小腹,心中越發的焦灼起來。若是皇上知道我騙他,會不會......她不敢再往下想,越想腦子越亂,越想心裏越煩。打從話說出口,她就知道隻能一條道黑到底了。如今,想要收場,難。若是真如小媚所說,雲若雪是狐妖,那麽,她無論如何也是鬥不過她的。說不定,到時她會被她反咬一口。“蓮心,過來。”她招了招手,示意蓮心走近。她悄悄在她耳邊嘀咕了好一會兒,蓮心微微點頭,“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辦到。”次日,公儀靖與外使在禦花園散步談事,忽見一群身著道袍的道士匆匆往幽蘭殿行去。心下好奇,便命人尋問。被問之人麵色惶恐,吱吱唔唔,似不敢說。公儀靖憤然,一腳踹上去。“滾!”福寶多翻尋問,才知不是他們不說,而是皇後娘娘下了死令,不許他們說。並再三交待,千萬不能讓皇上知道。越是如此,公儀靖就越是好奇,看來,不去都不行了。他安頓好外使,便帶著福寶去了幽蘭殿。幽蘭殿的院子裏,放著一張神案,案上放著香鼎,燃著香。幾個身著紅色道袍的道士坐在太極墊上,微閉雙眼,嘴裏在默念著什麽。還有一個身著黃色道袍的道士手持桃木劍,邊舞劍,嘴裏邊念叨,“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驚,若有凶神惡煞鬼來臨,地頭凶神惡煞走不停,天清清,地靈靈......急急如律令敕。”成何體統,宮裏怎能允許出現這種荒唐之事!自從先皇先後同時先逝,謠言四起,為了辟謠,新帝就下令禁止宮裏的人私自請外麵的神棍裝神弄鬼,做法驅魔。可是如今,皇後竟帶頭起事。難掩心頭之怒,他一把抓過那裝神弄鬼的道士,“誰讓你們進宮的!”那道士正有模有樣,神情專注,不料被人一把揪住衣領,差點兒破口大罵,還沒罵出口,便嚇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回,回皇上,這幽蘭殿確實有古怪啊,”他慌慌張張,眼神飄忽不定。突然,他緊緊的盯著公儀靖,表現出一副驚恐的樣子,“啊,皇上,你印堂發黑,雙目無神,且麵色蠟黃,是否被妖女纏身。”公儀靖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好大的膽子,竟然騙到他身上來了。“滾!”他一腳將那道士踹得老遠。其他的道士嚇得一哄而散。他總算是明白了,淳於蘭馨這是故意演場對給他看,目的就是誣陷雲若雪是妖。好一個淳於蘭馨,他一再忍讓,她卻得寸進尺,偏要與他作對。哎,馨兒啊馨兒,你為何總是不叫我省心呢。歎息之餘,心頭之憤仍難抑。“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給我扔出宮去。”他抬眸往殿內看了眼,便憤然離去。甚至都沒進去跟她說句話。“皇上,皇上留步!皇上請留步!”剛走出幽蘭殿沒幾步,便聽到身後有人喊。他駐足回眸,是淳於蘭馨的帖身宮婢,“請皇上息怒,請道士作法是奴婢的意思,皇上要怪就怪奴婢吧。”“好大的膽子,你夠幾個腦袋砍!”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