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謝雉深感一人之力無力抗衡四大臣,於是開始拉攏宗室,其中就包括這位玄真大長公主,不過不同於晉王的激進,以及另外兩位王爺的中庸,玄真大長公主在太後與四大臣之間充當了一個中間饒角色,首先倡議為張肅卿加封“太師”,總攬朝政,太後參知政事,晉王參謀政事,緩和文官集團與宗室之間的矛盾,試圖在宗室與內閣之間謀取平衡。雖然玄真大長公主的謀劃因為張肅卿新政的推孝為正一宗、清微宗等地方豪強的陸續介入,以及地師徐無鬼的推波助瀾等原因,最終失敗,但是無論是如今的文官領袖孫鬆禪,還是太後謝雉,仍是將這位大長公主視作一位不可或缺的中間人角色,玄真大長公主因此而得以參與政事,是為大魏公主權勢之巔峰。

    如今朝廷有帝黨和後黨之,帝黨以文官為主,後黨以宗室為主。歸根究底,正是因為皇帝年幼,未曾親政,所以才給了太後和宗室掌權的空間,諸王為了手中權柄自然偏向於太後。文官一再要求皇帝親政,也正是因為大魏本就是宗室賦閑而皇帝一人與百官共治下,至多再加上宦官,所以文官們要將宗室趕出廟堂中樞。這也是雙方圍繞權柄爭執不下的關鍵所在。一旦品嚐過權力的滋味之後,再想放下可就難了,晉王等人嚐過了大權在握的滋味,哪裏還肯放手,也不是沒有想過盡收權柄,成立一個由宗室組成的內閣,無奈此時各地督撫已經形同割據一方,以正一宗為首的江南豪強對於上次帝京之變耿耿於懷,以補宗和秦家為首的遼東豪強則虎視眈眈,若是帝京有變,立時可以入京勤王清君側,晉王等人也不敢異動。

    在這種情形下,玄真大長公主就尤為重要,雙方都需要這麽一位中間人來和調停,玄真大長公主便是不二人選,從出身上來,她屬於宗室,可從立場上來,她既不是後黨,也不是帝黨。

    李玄都之所以與這位玄真大長公主相識,還要追溯到寶元年的時候,那時候他初識張白圭和張白月,來到帝京,年輕氣盛,劍敗帝京各路高手,由此名動京華。當時玄真大長公主已經在謝雉的邀請下出山參政,麾下有眾多門客,其中就有一位劍士不服李玄都的名氣而與李玄都鬥劍,結果慘敗,被當時性情乖戾頗有張海石風範的李玄都直接削斷手腕,由此引出玄真大長公主。

    當時玄真大長公主對於李玄都的印象不佳,認為這個年輕人固然是驚才絕豔,但太過鋒芒必露,不懂收斂,遲早會過剛易折。她曾想借助手中權勢,對李玄都略施懲戒,既是為屬下門客討一個法,也是教訓下李玄都,讓他稍作收斂。不過張白月作為張肅卿的女兒,當時與玄真大長公主的關係極好,算是一對忘年交,玄真大長公主膝下無子無女,將張白月視作半個女兒看待,於是在張白月的從中闞璿之下,李玄都和玄真大長公主這才放下成見,算是化幹戈為玉帛。

    見到故人,李玄都也是百感交集,不由輕歎一聲:“自寶二年一別,已是匆匆五年,如白駒過隙,不知大長公主近來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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