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突然停步彎腰,又是險之又險地躲過這記勾魂索,那人萬料不到李玄都在奔跑之際會突然停下彎腰,收足不住,急衝之下,撞上了李玄都的後背,李玄都也不客氣,直接將手中的文鸞刀從自己的腋下穿過,那人便這樣被李玄都捅了個透心涼。

    李玄都拔出刀後直起身來,哈哈笑道:“這便是藏老饒徒子徒孫麽,不過如此。”

    話音落下,不等這些皂閣宗弟子發怒,他已是朝著那些皂閣宗弟子衝去,眾多皂閣宗弟子立時一擁而上,隻聽得一陣金石響聲,連綿不絕,幾名玄女宗正要上前相助,就見李玄都在亂戰之中踢飛了一名皂閣宗弟子,然後飛身上了一匹馬,一溜煙地去了。

    雙方見他如此,竟是都沒能反應過來。

    為首皂閣宗弟子眼見片刻之間,自己帶來的人被這古怪的青鸞衛打倒半數,他幾次想要趁亂出手偷襲,都被他躲過,此人好似背後生眼一般,每每都是險之又險地避開,若是一次兩次還能是運氣,可次次如此,那就不是運氣了。此人境界修為之高,實是深不可測。想到這兒,這名皂閣宗弟子已經萌生退意。

    他深深看了眼玄女宗的少婦,嘿然道:“玄女宗,清微宗,好得很,真是好得很。聽清微宗的四先生曾從青鸞衛的手中救下一名少女,送入你們玄女宗,拜了蕭宗主為師。我家老祖聽之後,對這位鍾靈敏秀的姑娘很感興趣,特派我等來請她去北邙山做客。隻是沒想到四先生竟然還派了這樣一位清微宗高手暗中隨行護駕,都四先生被大劍仙逐出師門,如今看來,也不盡然。今日之事,是我們失算了,隻好擇日再請。”

    直到此時,玄女宗的少婦才知道這些皂閣宗之人竟是衝著周師妹而來,不由臉色微變。平心而論,若是沒有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青鸞衛,僅憑她們四人,麵對這些皂閣宗弟子,怕是凶多吉少,就算僥幸逃出生,恐怕也要留下一二人在這裏。

    完這話之後,這名不知是什麽鬼的皂閣宗弟子將手一揮。其餘人抬起傷者和死者屍體,齊齊上馬,頃刻之間,走得一個不剩。

    兩名玄女宗弟子均是望向少婦:“師姐……”

    那少婦低聲道:“如今邪道中人真是越來越猖狂了……我們這一路上未必太平,你們都要多加心才是。”

    兩女肅容應是。

    這時候周淑寧也從客棧走出,默然不語。

    少婦望向周淑寧,雖然兩人是同樣的輩分,但周淑寧是宗主嫡傳,身份尊貴,這次出行,實是以周淑寧為主。

    過了良久,周淑寧學著李玄都的語氣開口道:“這裏畢竟是瀟州,除非藏老人親至,否則皂閣宗隻能打鬧。可如果出了瀟州……”

    少婦臉色一變,立時明白了周淑寧的話外之意。在自己門口,尚且如此窩囊,若是出了瀟州,就更不用了。

    就在這時,又聽得馬蹄聲響,卻見身著青鸞衛官衣的李玄都騎馬繞了一圈之後,竟是又回來了。

    幾人都望向李玄都,李玄都伸手摸了摸胡子,一本正經道:“剛才忽然想起我家娘子馬上就要生產,所以趕著回家,可走到半路時候,又想起還沒帶雨具,隻好折返回來。”

    少婦的麵皮微微一跳,很想問問眼前之人,就算編瞎話,能不能用點心?

    周淑寧死死盯著李玄都,神色古怪,過了良久之後,忽然問道:“尊夫人姓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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