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姨母同紅梅,一個在灶間熬藥,一個去洗衣衫,小米好不容易得了清靜,就撿了一個蘋果走去窗邊打算望望風景。

    碰巧,兩個小丫鬟拿了抹布在擦抹遊廊的花窗,許是以為主子睡了,就小聲閑話兒。

    “蓮花,你說,這位陸姑娘,是不是老夫人給侯爺尋的正妻啊?”

    “怎麽可能?”叫蓮花的小丫鬟,不知道是不是戀慕男主人,聽了這話神色不好,立刻反駁道,“我昨日聽刀嬤嬤同管家說話兒,這位主兒就是個農家姑娘,身份太低了,別說做侯爺夫人,就是做妾都抬舉她了。”

    先前起了話頭兒的丫鬟聽她這話不好聽,趕緊攔著,“你小聲點兒,咱們不過私下說說,你急什麽?再說了,陸姑娘待咱們可是不錯,從來不喝罵,賞錢也多。老夫人和侯爺待她這麽好,萬一知道你怠慢,你可要吃軍棍呢!”

    侯府以戰功立身,府邸裏的規矩也是嚴厲,但凡犯了錯,不論是誰,都同兵卒們一般吃軍棍。

    叫蓮花的小丫鬟也是有些後悔方才說錯了話,但想收回去怎麽也不可能,於是就梗著脖子辯解道,“我又沒說錯,先前也有不少小姐傾慕咱們侯爺,老夫人都是不讓進門,更別說同侯爺說笑,一起吃飯了。說不定,老夫人就是喜歡這個陸姑娘,想著留家裏當兒媳呢。”

    “好,好,你說的對,咱們還是趕緊幹活吧。”

    另一個丫鬟生怕她再說出什麽,附和兩句就拉她去了下一個花窗。自然也不知道她們嘴裏的主角,從頭到尾聽得清楚明白,而嘴裏咬了一口蘋果,咽部進去也吐不出…

    韓姨母端了藥碗,從灶間出來,還沒上台階就見主子站在窗口吹風,於是驚得喊道,“姑娘,你怎麽又吹風,快把窗子關了啊。不好再受涼,萬一再發熱怎麽辦?”

    “哦,”小米淡淡應了一聲,抬手關了窗子,待得韓姨母進屋放下藥碗。她第一次沒有猶豫嫌棄,端起來就大口喝了下去。

    韓姨母瞧出哪裏不對勁,一邊遞了蜜餞果子一邊小心翼翼問道,“姑娘,你可是哪裏不舒坦?誰讓你看眼色了?我去稟告鐵夫人!”

    “姨母,回來。”小米扯了帕子擦去嘴角的藥漬,搖頭道,“幹娘和義兄對我這麽好,怎麽可能有人敢怠慢我?”

    “那到底怎麽了?”

    韓姨母有些急,畢竟自家姑娘平日都是神采奕奕,風風火火,很少有這麽低落的時候啊。

    “就是因為對我太好了…罷了,姨母,咱們不說這個,你一會兒去前院幫我把高仁叫過來,高仁不在,就喊玄五也成。我有話要問!”

    小米打點精神,抬手撿了蜜餞,一連塞進嘴裏好幾顆,甜味衝淡了藥湯的苦澀,她調皮的吐吐舌頭,笑道,“哎呀,真是苦死我了。”

    韓姨母笑著給她又倒一杯紅棗水,這才應道,“姑娘放心,我這就去前邊尋人。”

    正巧紅梅從外邊進來,她就囑咐兩句,直接去了前院。

    鐵夫人當真待小米好的沒有話說,不說衣食住行照顧的細無巨細,就是玄五和高仁兩個,也在前院單獨分了已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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