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身邊沒有熟悉的父母親人,幾個小孩子哭得鼻涕眼淚一把,大孩子還算懂事,雖然神色惶恐,但依舊把小孩子都摟在懷裏,學著平日娘親的樣子,一下下拍著小娃的後背。

    “鬆子,不哭,娘馬上就來接咱們了。”

    “狗蛋兒,等回家給你糖吃。”

    可惜,小孩子們那裏聽得懂啊,扯著脖子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就在門外的中年人實在忍耐不住的時候,他的耳朵卻是突然動了動,轉而一把開了門扇。

    倒黴的陸老二送了兩趟孩子,剛剛跑回嶺上居然發現風平浪靜了。就好像用了全身力氣,卻一拳頭打空氣上了。

    陸老二惱的厲害,跳腳嚷了兩句,就讓歡喜的陸老爹一巴掌拍的帶人又來接孩子了。

    這會兒眼見師傅臉色黑如鍋底,他難得機靈的趕緊討好笑著上前,“哎呀,師傅,山下的禍事過去了。我們這就把娃子們接走啊!”

    中年人擺擺手,甚至連屋子都不進,直接指了指門口。

    陸老二趕緊帶人進門,跟來的村人幾乎都是娃子的爹,幾乎是一進屋就得到了娃子們的熱烈歡迎。

    這個笑著喊爹,那個扯了嗓子哭,好不容易把孩子們裝在柳條筐裏,包裹嚴實,已經是小半時辰後了。

    陸老二生怕師傅拿他撒氣,趕緊帶人跑路。好在他還有良心,大老遠扔了一句,“師傅,屋裏給你留了兩壇子酒,還有我妹妹熏得兔子和雞啊。哪日我來,再給你多偷點兒!”

    中年人本來聽得前幾句,神色還算不錯,但是末尾那個“偷”字卻讓他又黑了臉。想起當初,他平生第一次被人罵出門,心頭就火苗竄起多高。

    “咣當!”土坯房的兩扇門緊緊關了起來,好似這般就能把那些丟臉之事扔在外邊,被風雪徹底吹走一樣…

    老熊嶺西的趙家,也是剛剛關上院門,趙老頭兒帶著兩個兒子都是凍得臉色青紫,想要脫下羊皮襖,雙手卻哆嗦著不會動。

    趙老太同兩個兒媳心疼的不成,趕緊上前遞了酒壺,末了又幫忙扒下皮襖。

    趙老頭大口灌了烈酒,又遞給了兩個兒子。

    老太太推了他到火爐邊,這才小心翼翼問道,“怎麽樣啊,老頭子,咱們三丫她婆家…”

    老太太最是心軟,說到一半就歎了氣,雖然問出口,其實是心裏是不報什麽希望了。幾百號精兵攻打,老熊嶺那些人就是再彪悍,怕是也扛不住啊。這會兒血流成河,屍橫遍地了。

    不想老頭兒卻是擺手,吩咐道,“趕緊把三丫兒娘倆叫出來吧,老熊嶺沒事了!”

    “沒事了?”

    兩個兒媳聽得好奇,追問道,“那些官兵不是說抓叛賊嗎?先前在房後,我可看到他們過去了,那些刀槍,太嚇人了。”

    “是啊,怎麽回事?”

    老太太還是擔心,“是不是老熊嶺使了銀錢?還是讓三丫兒娘倆再藏兩日吧,萬一那些官兵再跑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趙老大憨厚,趙老二嘴巴利索,就給老娘說了半晌,末了道,“我們是聽著老熊嶺那些鄉親歡呼,然後還有人去山裏接人,這才轉回來的。娘放心,快把妹妹叫上來,地窖裏也不暖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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