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到底是心思淺,聽得婆婆和丈夫這麽說,馬氏也歡喜起來,“皇恩浩蕩,真是及時雨,解了家裏拮據了。給母親做套出門的大襖,給老爺和明哥兒做兩套錦袍,去年的衣衫都舊了,特別是明哥兒,長身體呢,衣衫已經放到最長了。還有,讓肉鋪送兩扇豬肉來,那個壇肉的方子也該試試,若是好了,過年時候走禮也是好著呢。”

    馬氏念叨著,就匆忙出門去了。

    李老太太見兒媳走遠了,這才望向一臉沉思的兒子,“兒啊,今日這事你可是有什麽章程?”

    李林知道老娘擔心自己,又不好糊弄,想了想就說了實話,“娘,兒子許是遇到貴人了,今日之事,一來皇恩浩蕩,二來許是有貴人援手。”

    “兒啊,這貴人是不是對你有所求啊?”

    人老成精,天下沒有白給的午飯,李老太太可是清楚這個道理,聞言更是擔心了。

    李林趕緊安慰老娘,“娘,你放心,這人不會害兒子。”

    李老太太不好參合兒子的差事,她雖然守寡二十年,一手撐起李家門庭,但如今年老,到底還是以兒子為主。

    “你自己考量吧,隻要忠於皇上,總是沒有錯的。”

    “好,兒子謹遵娘的教誨。”李林囑咐伺候老娘的婆子幾句,就告退去了書房,攆了小書童,他親手燒水泡茶,慢慢腦子徹底清明了,這才越發肯定今日的聖旨是有人推動的。

    不可否認,皇帝對他信重有加,先前每份密報,但凡彈劾哪個官員,隻要證據確鑿就會降罪。可以說,這也超越了信重。

    唯一,北安州府府尹屍位素餐,縱容師爺魚肉百姓,那本折子被皇上以龍體欠安的名義留中未發。

    而牽出這本折子就會讓他想起那些奇特的陸家人,還有那個掌握了他行蹤,提點陸家人找到他跟前的神秘人。

    雖然沒有明確證據,但他冥冥中就是有種直覺,今日李家的這份榮耀就是同陸家和那個神秘人有關。

    他還要再琢磨的時候,門房卻是來報,有客人登門道喜。

    李林放下茶杯,笑的無奈又諷刺,先前賦閑,家裏門可羅雀,如今不過才一個時辰不到,就要變得賓客盈門了。

    權勢,果然是惑人心神的好東西…

    大樹若想枝繁葉茂,必定要深紮根。同樣道理,家族要繁盛,必定也要有足夠身後的根基。

    這根基是什麽,就是讀書的子弟。讀書得功名,入仕為官,一重重壯大,家族自然興旺。

    但讀書的弟子要奪取功名,有腳踏實地的路,也有捷徑。

    而李林這個大考的主考官,就是捷徑的門戶…

    不說李家這幾日如何沒人踩壞了門檻,不管平日是不是相熟的人,都蜂擁而至,馬氏整日對著厚厚一疊禮單發愁,想收又不敢收,實在是甜蜜的折磨。

    就說這樣熱鬧的時候,京都之北的永泰門外,遠遠行來一隊車馬。七八輛馬車,三十幾匹馬,馬匹不是極好,但在京都這裏也算難得了,畢竟這裏不是挨近白草原的州府,馬匹販賣過來,層層加價之後,絕對不是普通百姓買的起的。如此,雖然馬上的人風塵仆仆,衣著普通,也沒人敢輕易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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