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到半空的日陽,從兩人身後照進來,好似替兩人又披上了一件金色的紗衣,走動時,地上修長的影子交織,有種難言的親密…

    隋夫人最先清新過來,趕緊起身,猶豫了那麽一瞬,卻是直接跪了下來。

    隋大少爺驚了一下,也是跪在了母親身後。

    “陳隋氏攜子,給陸姑娘賠罪。”

    小米也是驚了一跳,完全沒想到隋夫人行這般大禮,她趕緊彎腰要攔阻,卻被馮簡扯了一把。

    小米疑惑望過去,馮簡卻是不說話,引著她坐了主位,這才坐了一旁不再抬眼睛。

    小米猜到他的用意,調皮的吐吐舌頭,這才裝了嚴肅神色,淡淡說道,“隋夫人,我們陸家就是普通人家,但也懂得上門就是客的道理,您請起吧,讓外人看了還以為我們陸家不知禮。”

    隋夫人暗暗歎氣,原本她是瞧著小米年紀小,想豁出麵皮占個先機,隻要小米心軟扶了她,今日這事也就成了一半了。

    可惜,小米並不曾伸手,倒是讓她被動了。

    “陸姑娘不要誤會,老婦實在是因為先前之事心頭愧疚,這才疏忽了禮節。”

    小米不搭腔,又道,“請起,粗茶一杯,還望客人不要見怪。”

    “不會,不會。”

    隋大少爺扶了母親起來,他到底還是年輕,自覺受了冷遇,掃向小米的眼神就有些不善,結果觸碰到馮簡的雙眸,卻是被其中的冷厲激得結結實實打了個寒顫,猛然低了頭。

    隋夫人察覺到了那麽一點兒,生怕兒子闖禍,剛一落座,就趕緊說道。

    “陸姑娘,我知道先前陸姑娘因為我家那個不成器的外甥,受了很大委屈。但這事實在都是他胡作非為,同我家老爺半點兒幹係沒有。昨夜,府尹大人突然撤了我家老爺的職司,又抓了他下獄,實在冤枉之極…”

    她還要再說的時候,陸小米卻是有些惱了,先前在門外生出的那點兒好印象頃刻灰飛煙滅。

    果然,人都是自私。從來都是寬以待已,嚴以待人。

    “隋夫人這麽說,是否有些偏頗。若是沒有隋師爺在後邊撐腰,杜有才怎麽敢搶了我家定好的山地,而且欺負到我們老熊嶺山下來。你敢說這裏麵沒有隋師爺的默許或者支持?如今,府尹大人如此做,很是公允。隋夫人不必說了,請回吧。”

    小米說著話,就要起身,隋夫人見此真是有些急了,再次跪了下來。

    “陸姑娘請恕罪,老婦實在是心急之下口不擇言。家中突然遭此變故,一時亂了分寸。老婦長子剛剛婚娶,幼女卻不曾定親,如今老爺進了大牢,隋家已經倒了大半。老婦長於後宅,並不通外情,若有不當之處,還望姑娘海涵。”

    陸小米眼見隋夫人花白了頭發,若是白氏還活著,怕是也這般模樣,心頭就有些軟了下來。

    “你起來吧,有事好好說。”

    “多謝姑娘。”

    隋夫人起身時候有些踉蹌,畢竟上了年紀,熬了一夜,又等了一早晨,隋大少爺扶了老娘,眼圈兒就有些紅了,印象裏老娘從來沒有這樣的時候,心裏忍不住把老爹又怨怪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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