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琛沉悶的坐在醫院的長椅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一時間竟然有一分茫然在,他叱吒商場這麽些年,在艱難的時刻都挺過來了,可是這次卻栽了個徹底。

傅老夫人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他這麽一副憂傷的樣子,對於他做出的選擇並沒有做出苛責,隻是默默的坐在了他的身邊。

“奶奶,連你也認為我做錯了嗎?她畢竟懷了我的孩子,我不敢賭。”傅念琛愣了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挺直了脊梁,可是身上仍然有一分頹然在。

傅老夫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用一種凜冽的眼神看著他,臉上並沒有半分笑容,那份肅穆的樣子讓人感覺到心中一寒,“你覺得自己沒有錯,那便沒有錯,你覺得自己錯了,那便是錯了。”

其實她並不怪傅念琛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來,甚至可以說她一開始就知道了結局,沒有阻止的原因就是知道這件事情總歸會走到這一步。

“那孩子也是一個苦命的,可是苦命並不代表值得同情,做人做事要的就是一個問心無愧,可是你覺得你自己做到這一點了嗎?”傅老夫人的話有些亂,甚至可以說前言不搭後語,可是傅念琛卻是奇跡般的聽懂了。

他微微的苦笑了起來,伸開手指看著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突然間覺得那是那般的刺目。

“其實在你選擇她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會遇到這般困境了吧,可是你這孩子偏偏迎難而上,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即便是落得現在這種地步仍然不知悔改,我該說你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還是該說你是膽大妄為呢?”傅老夫人的手中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串禪珠,手指輕輕的撥動著,那樣子也多了幾分虔誠。

“我這輩子感覺到最驕傲的事情便是培養出來,你和你父親這兩個叱吒商場的人,你們兩個的性子萬裏挑一,一方麵勇往直前,不為外界所誘惑,一方麵心性穩定,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可是偏偏被兩個女人所累,當年你父親為了薛靜忤逆我的意思,如今你為了簡長晴而放棄了你的母親,曆史是何其的相似,可是結局也是何其的相似。”傅老夫人說這些話的時候略帶著些許的感歎,一時間竟然有一種蒼老風鬆的感覺。

傅念琛有些不解的看著她,語氣中罕見的帶了幾分情緒,“可是最終您不是仍舊是接受了母親嗎?”

傅老夫人斜睨了他一眼,那眉目之間湧出來的意味有些深長,“即使再討厭,可是最終也成了一家人,我並非是討厭她的為人,而是討厭她的沒有擔當,如果當初她可以堅定一些,那麽現在也許就會是另外一番光景。”

傅老夫人說的話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帶著些許含糊其辭的意味,傅念琛一時間竟然也不能夠探解她究竟在想些什麽,隻能夠看著她慢悠悠的往手術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