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已是陽春三月,人們卻沒有感受到春日的溫暖,就連道路兩旁一排排的桃花似乎也帶著一絲慵懶,沒有一點兒要開放的跡象,顯出幾分暮冬的蕭瑟。

    此情此景,一如南嶺的官場,死氣沉沉中又醞釀著絲絲縷縷的生機勃勃。

    兩會如期召開,吳廣全的墜樓事件早已隨著他的軀體灰飛煙滅了,常務副縣長的位置懸放已久,終於有人坐上去了。

    不過,並不是眾人期待的縣領導中的某個常委,而是從團省委派下來的一位三十出頭的年輕女幹部,名字叫梅朵。

    人如其名,這位常務副縣長貌美如花,確實像一朵怒放的春梅。

    從此,南嶺縣開天辟地地出現了一位顏值擔當的美女副縣長。

    眾人原以為,騰出來常務副縣長這麽一把金交椅,縣裏的某個常委能夠坐上去,然後某個副縣級幹部遞補進入常委班子,再然後,某個鄉鎮機關的科局級幹部當選副縣長……

    以此類推,就像推磨似的,嘎吱嘎吱地轉上一大圈,可以一下子盤活幾十個幹部。

    隻是,官場上的風雲變幻,往往人算不如天算!

    梅朵的從天而降,把南嶺官場所有人的升官夢都打破了。

    最失望的當屬李茂才!

    李茂才跟了魯宏平多年,又在沙河鎮黨委書記的位置上幹了五個年頭,大柳樹村從一個貧困村發展成了一個富裕村,年前桂花村又放了一個招商引資的大衛星,於公於私,於情於理,在這一輪的推磨過程中,似乎都應該升上去了。

    可是,偏偏沒有如願。

    有傳聞說,李茂才在春節前給魯宏平送了十萬塊錢,副縣長卻沒有得到,市委常委會剛剛研究完,常務副縣長要從上來派下來了,南嶺縣這邊就知道消息了。

    當天晚上,李茂才被柳大貴喊出去喝酒,他老婆楊文蘭就去了魯宏平家,也沒說什麽事,隻坐在他家裏聊天。

    魯宏平接了一個電話,說有事要出門,進了臥室換衣服。

    楊文蘭仍坐著不動。

    出門前,魯宏平悄悄給老婆柳絮使了個眼色。

    柳絮陪著楊文蘭說話,不斷地給她續茶,扯一些縣裏的八卦。

    過了好久,柳絮像突然想起來,說:“文蘭,不好意思差點忘了,你家茂才的事情沒辦成,老魯讓我退給你。”說完就進臥室拿了個紙袋出來。

    楊文蘭也沒客氣,直接拎回了家,躲進裏屋點了點,紙袋裏裝的不多不少,正好十萬塊。

    李茂才喝完酒回家,楊文蘭就扯著他得意洋洋地吹噓,說她把錢要回來了。

    收錢就得辦事,沒有辦事就退錢。

    這跟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一樣,天經地義。

    聽完老婆理直氣壯的吹噓,李茂才驚出一聲冷汗,酒當即就醒了,抬手給了楊文蘭一個大耳刮子,罵道,你個驢日的,老子想當官想瘋了,你特麽的想錢也想瘋了。

    楊文蘭被打罵得懵逼了,捂著臉好半天才醒過來,扯住李茂才又哭又罵,又撕又打,在他的臉上撓出了好幾道血印子。

    第二天一大早,李茂才又去了魯宏平家,陪著笑臉把紙袋子強行塞給了柳絮。

    柳絮打開紙袋子一數,竟然是十五萬,這婆娘就在外頭說,這個生意做得好,隻一去一來,輕輕鬆鬆又多賺了五萬。

    這個故事在南嶺官場悄悄流傳。

    每流傳一次,都會有新的點評。

    誠信當如魯宏平,硬氣當如李茂才!

    此事是真是假,誰也不能去跟當事人求證,最終也隻是傳聞。

    但有一點似乎大家都非常認同,在南嶺縣想要升官,不破費是很難如願的,就是破費了,也未必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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