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半山華庭出來,趙青雲驅車走在馬路上,想著爸媽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還在辛苦的忙碌,自己卻不在身邊,不僅幫不上忙,還讓他們惦記,心情忍不住有些低落。

    如果不去南嶺縣,也許就能留在臨江市,爸媽的身邊有個依靠;如果不去當這個村官,也許就能找一份體麵的工作,賺一份不菲的薪水,讓爸媽不再勞累辛苦;如果不承諾帶領桂花村脫貧致富,也許兩年之後就能重返臨江,與爸媽一起過上其樂融融的生活。

    “趙青雲,你後悔嗎?”心底一個聲音問道。

    “我不後悔!”趙青雲默默作答。

    如果沒有了吃苦和奮鬥的精神,那趙青雲還是趙青雲麽?!

    不是!絕不是!

    城區的路筆直平坦,讓人不由自主產生了奔馳的欲望,趙青雲加大油門,摩托車越跑越快,呼嘯而過,不斷後退的汽車裏,新老司機們都為之側目。

    半個小時之後,趙青雲來到了沿江大道。

    在路邊停下,趙青雲進了超市,買了一箱牛奶、一桶油和幾樣點心,掛在車把上,往西大街的玻璃廠宿舍區走去。

    宿舍區建設於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早已老舊不堪,外牆紅磚剝落,自來水管道鏽跡斑斑,垃圾遍地,路邊停滿低擋家用轎車,綠化帶裏雜草叢生。

    玻璃廠的宿舍區承載了趙青雲的幼年、童年、少年時期幾乎所有的記憶,就在這裏,他學會了爬樹、粘知了、騎車、遊泳,也包括打架。

    趙青雲沒有直接回家,他知道,這會兒爸媽肯定還在菜市場的菜攤上忙乎。

    宿舍區側麵有個很大的菜市場,大棚下各種新鮮蔬菜、肉禽蛋魚,熙熙攘攘,地上汙水橫流。

    趙青雲扶著摩托車,靜靜地站在角落裏,看著鮮魚攤前,老媽嶽彩霞從大盆裏撈出一條活蹦亂跳的魚,摔在板子上,扔在台秤上稱了,嫻熟地剔掉魚鱗,掏出魚鰾。

    看到這一切,趙青雲覺得鼻子有些酸,老爸老媽兩鬢已經斑白,每天起早貪黑做小生意,還不是為了攢錢給自己買房結婚麽,自己二十多歲的人了,不僅沒有掙到錢養活父母,還讓父母為自己操心,情何以堪啊。

    嶽彩霞忙完了,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看向了角落,看見了趙青雲,她招呼旁邊的阿姨幫自己看著攤子,摘下手套喜滋滋走過來:“青雲,什麽時候回的,也不打個招呼,還沒吃吧,想吃什麽,自己買去。”

    說著,從圍裙的口袋裏掏出一把沾著魚腥味的零錢來。

    在老媽麵前,孩子永遠是孩子。老媽還把趙青雲當成是以前的那個上小學上中學的半大小子,每次來菜市場,總是掏錢讓他去買好吃的!

    “媽,我自己有錢!”趙青雲把老媽的手推了回去。

    老媽一笑:“嗬嗬,看我這腦筋,忘記了,我家青雲已經工作了。”

    趙青雲掃了一眼,問道:“我爸呢?”

    “哦,他在路口擺了一個修車攤,菜攤上不忙的時候,他就去幫人修車。”老媽指了指菜市場靠近沿江大道的出口,說:“他說,學來的手藝,不用就荒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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