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如魔咒一樣定住了許桃兒的腳步,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血液也流動得極快,仿佛一個等待宣判的犯人。

“昨晚我喝醉了,才會做出那種事,你能把它忘了嗎?”

“……”許桃兒心中一陣抽痛,眼眶如火燒般灼熱。雖然知道會是這樣,但聽到他親口說出這句話,她還是難受得如同即將死去一般。

沉吟了半晌,她轉過頭去,笑著道:“昨晚的事,我已經忘了。”她在笑,但眼底卻隱藏著淡淡的悲傷和落寞,心中也是一片死寂。

“嗯!”易星辰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眼神似乎黯淡了些。

一直跑回到小屋,許桃兒才停下來,她劇烈地喘息著,胸膛的每一次起伏都伴著撕裂的疼痛。她痛得厲害,卻找不到宣泄口,眼淚也如同幹了一般,根本流不出來。

“傻瓜,明知道會是這個結局,你還在難過什麽?你不過是個女傭而已,少爺根本不可能喜歡上你。”

許桃兒拚命嘲笑著自己,但還是難以掩去心中的痛。

昨晚他知道是她,所以在最後一刻,退了出去,這不就代表他以後根本不想與她有任何牽扯嗎?她還有什麽好期待的呢?

昨晚的事,對他來說是不會再發生第二次的意外。

但對她來說,是生命中唯一一次的夢。夢醒了,散了,她也該認清事實,不該再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許桃兒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素描筆,這是她臨走時在房間內撿到的,也是昨晚並非春。夢一場的唯一證明。

她輕輕將它放入抽屜,不想再看,也不想再想。昨晚的事她一生都不會忘記,但也絕不會再提起。

“嘭嘭嘭——許桃兒!快給我開門。”門外傳來許欣兒不耐煩的聲音。

許欣兒的媽媽常娟原本是許桃兒爸爸戰友的妻子,但在許桃兒十歲那年,她爸爸把常娟母女接到家裏,並和她結婚。從此以後,許桃兒便多了一個小媽和一個姐姐。

爸爸去世後,許桃兒就變成了現代版灰姑娘,不但每天要打掃屋子,還要經常受到她們的欺負。

“你反鎖在房間裏幹什麽?害本小姐敲了這麽久,手都疼了。”許欣兒白了她一眼,“明天把這鎖給拆了,我可不想再敲門!”

“哦……”許桃兒悶悶地點頭。她不想和許欣兒起爭執,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幹嘛那副死樣子?怎麽?你已經聽說少爺不要你再當他的專屬女傭了?”

“什麽!”許桃兒腦中‘嗡嗡’作響,少爺是因為昨晚的事才做出這個決定的嗎?他就這麽討厭見到她?她頓時像跌入一個無底洞一般,心一直一直往下沉。

她服侍了他十幾年,早已習慣每天早上起來都能看到他。她以為,經過十幾年的相處,他至少會對她有一點點感情。但沒想到,於他而言她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既然你不用服侍少爺,暑假就搬出去住吧,我看到你心煩。”許欣兒將一張名片塞到她手裏。

“下星期開始就到這裏打工,這可是全A城最豪華的酒店,打工兩個月夠你付下個學期的學費了,你可別想用我們家的錢。”

“還有,能去那間大酒店去的都是有錢人,你得罪不起。可別給我添什麽亂子,更別想著能釣到凱子!”

“喂!你聽到沒有?真不知道你的腦袋是用來做什麽的,一副又傻又蠢的樣子!”

“嗯!我知道了!”許桃兒勉強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