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暖去找紀慕白的時候,他已經離開。

拿出手機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過的時候,監獄獄警的電話打了過來。

“莫小姐,你父親出事了,你盡快來人民醫院。”

醫院?

父親不是應該在監獄嗎?

莫暖心裏滑過一抹不安,來不及細問,掛了電話連忙打車去了醫院。

匆匆趕到醫院,一臉嚴肅的獄警不忍地看了她一眼,“莫小姐,你父親今天在監獄自殺,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你節哀。”

獄警的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狠狠地劈在了莫暖心上,劈得她腦海裏瞬間空白。

良久,她才反應過來了一般,拚命搖頭,“不可能!我爸爸怎麽會自殺!不可能!”

“這是你父親的遺書複印件,按照規定,我們把原件已經保存。他承認了一切罪行,自殺屬於畏罪自殺,他吞下了他貼身戴的金觀音。”獄警把一份資料遞給她。

莫暖心中一片茫然,顫抖著手接了過來,看到那熟悉的字跡寫下的“遺書”倆字,她眼前一黑,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倒了下去……

莫暖醒來之後瘋狂奔去了停屍間,顫抖著雙手揭開了蓋在莫安國遺體上的白布。

在看到父親因吞金而痛苦不堪的麵容時,莫暖再也沒能忍住,抱住遺體放聲大哭,“爸爸,你不要丟下暖暖,不要丟下暖暖啊……”

撕心裂肺的哭聲,久久盤旋在太平間上空,讓人不忍多聽。

工作人員勸了好幾次,始終都拉不走莫暖,她緊緊握住已亡父親的手,誰也分不開。

紀慕白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她狼狽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拉著莫安國垂下來的手,整個人茫然無措,隻在吃吃地呢喃,“爸爸,你別走……”

男人劍眉微微籠起,走上前去,蹲在她的身邊,向她伸出了手,“起來。”

熟悉的低醇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對方傳來一樣,緩緩刺激到了莫暖的神經,她一怔,順著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往上看去,剛好和男人冰冷幽深的眸子對上。

莫暖的眼淚再次滾落,激動得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抱住了他的胳膊,“慕白,我爸爸不可能自殺的!不可能!他在法庭上都沒認罪,我們已經在找證據了,爸爸絕對做不出自殺這種事的……他一定是被害死的!”

紀慕白劍眉深鎖,一直等她說完,才淡淡地道,“他是自己住的單間,沒人會害他,遺書已經說明了一切。你需要做的,是接受現實。”

“不!這是現實,但不是事實!”莫暖堅決地搖頭,“慕白,我要翻案!”

男人將自己的手從她手裏抽出來,緩緩站起,冷冷地說,“我來是告訴你,你父親雖然死了,但他生前欠下的債還在。你是他的女兒,理應替父還錢。”

什麽?

她還天真地以為他是來雪中送炭的……沒想到,竟然是來落井下石的!

這個男人,果然夠狠!

莫暖發現之前疼得撕心裂肺的心竟然沒知覺了,她冷笑一聲,抬手擦幹了眼淚,站起身來,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放心,我爸爸欠你們盛世的錢,我莫暖一定還!”

“那你可要好好活著,努力賺錢!別慫得立刻就去赴你父親的後塵了!”男人嘴角殘忍絕情地一勾,說完轉身款款離開。

莫暖隻覺一陣頭重腳輕,好在扶住了莫安國已然冰冷的手,才站穩。

她不僅要活著,而且要好好活著!

父親的清白不洗,她沒臉去天堂向他老人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