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喜之有?”梅吟霜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後者立即叫道,“你不知道,如今右相倒台,原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但陛下念在其往日的功勞,從輕發落了。不過,右相府的家眷可逃不了。一個都逃不了。這沈紫安現下尚在宮中,可她也姓沈啊。”

    “那又如何?”梅吟霜愣了一下,放下手中澆花的水壺,輕輕一笑,仔細一看,似乎還帶了些苦澀。

    “娘娘,這就意味著,沈紫安日後再也不必在宮中礙你的眼了啊。陛下也就不必……”

    “桃兒。”梅吟霜打斷了她的話,她不是不想聽,而是不敢聽。

    女子雙手輕輕撫摸著眼前開得正豔麗的花朵,隨即緩緩一笑,道,“這件事,不好說。”

    “娘娘……”桃兒隱隱知道她心底的擔憂,張開了嘴巴,卻是欲言又止。

    梅吟霜似乎是沒聽到一般,並沒有應她。反而嘴角一直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抬眸望著房簷之上一角天空,眉目更加悠遠。

    桃兒所說的,她何嚐沒有想過。

    應該說,當初和佐淩夜達成共識,除了想替楊旬邑除了沈國良這個蠢蠢欲動的老賊之外,也是存了一份私心的。

    對於沈紫安,她……

    就是不知道上天肯不肯成全了她。

    嗬。

    梅吟霜不得不嘲笑了自己一番,這一世,明明說好不要再這般患得患失,居人之下的,這個樣子的她,哪裏還有半點那個梅吟霜的影子。

    情這個字,果真害人不淺。

    “好了咱們不說這個話題了。”桃兒也是個會看主子眼色的人,她見梅吟霜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便朝她一連做了好幾個鬼臉,想把她逗笑。

    梅吟霜倒是十分給她麵子。

    如此又過去了三日,楊旬邑也不知道在忙什麽,一直沒有來梅悅宮。

    桃兒對此頗為不滿,時常嘟囔著念叨幾句,但她熟知自家娘娘的性子,倒也從來不當著她的麵念叨。

    不過,對於桃兒的不滿,梅吟霜多多少少都能夠知道一些。對此,她也並不往心裏去。

    因為早在沈國良伏誅的那一天,楊旬邑便已經派魏元過來給她帶了話,說是最近要整頓朝綱,無暇分身。

    畢竟右相的勢力錯綜複雜,就是朝中的官員之中也有不少是他的門生。如此情況,倘若一個安撫不好,也許就又是一場暴動。

    “娘娘,您對著那什麽也沒有的窗邊笑什麽?”桃兒覺得很奇怪,從她進來的那一刻起,梅吟霜便一直站在窗口旁,一雙眼眸之中滿是柔情。

    這可讓桃兒傻了眼。

    “你看不到的。”見這丫頭好奇地揚起腦袋,梅吟霜哭笑不得。

    “為何?”桃兒不解。

    “因為,我知道,這個東西,隻有我的心能看見。”梅吟霜抬起一隻手,輕輕按在自己的心口的位置,眼神變得更加溫柔了幾分。

    她說完便又將目光移到了窗外,並不打算理會桃兒問題不斷的糾結目光。

    “唔……”桃兒不明白,自家娘娘何時把這種說話說一半的毛病給學來了。

    而

    而再看梅吟霜,此時她早就倚靠在窗邊,目光盯著外頭透過斑駁樹影之後變得零零碎碎的目光,卻是始終麵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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