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在後院,是個很整潔的後廚,三十多平米大,鍋灶齊全,有點兒像是小飯館,但是幹淨的一筆,看起來是費了很多心思,也可能是基本就沒怎麽做飯。

    料理台上放著半罐打開的辣椒醬,還有剩下的掛麵,木生擼起袖子,開始忙活起來。

    過不多時,一碗清香的雞蛋麵被他端著進了客廳。

    外麵的燈火依然暗淡,沒了遊客,當地人又恢複了以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平淡,卻自得其樂。

    木生還在猶豫著是不是要點燈,然後就看到秦露把目光投向他,木生心中不由一痛,內疚和自責浮現在臉上。

    “你見過我哥對嗎?”秦露女性的直覺在此時發揮出驚人的作用,再加上察顏觀色的技能,“他們就是來找你的對嗎?”

    “對,”木生把麵放在收銀台上,硬著頭皮道,“你哥救了我的命,沒有他,我早就死了,他還給我一張照片,是他剛參軍時照的,我立誌想成為他那樣的人,可是——他們不給我這個機會,相比之下,他們更想讓我成為實驗品,我不想成為實驗品,我想報答你的哥哥,我想用事實證明,我沒有辜負他的信任,照顧你,成為你的——家人。”

    秦露的眼淚又流下來,她端起碗,用筷子挑起麵條,先是小口吃,然後就變成了狼吞虎咽,一邊吃,一邊哭。

    木生沒有阻止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孤兒院是一個小社會,你會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對於身為孤兒,每個人有不同的生存哲學,但是有一點不變——要活下去,再悲傷,再痛苦,也要活下去,因為你死了,也不會有人為你傷心,甚至不會有人記得你,你得自己強大起來。

    木生忍不住走上前,伸手撫摸秦露的頭發,等碰到她的時候,才猛地覺得自己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合適。

    秦露突然停下,“當啷”一聲,碗掉在地上,隨後她就抱著木生,靠在他胸口,放開嗓門嚎啕大哭起來,聲音淒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哥!別丟下我啊……我會聽話的,我再也不纏著你要糖吃了,我再也不欺負你了,你回來啊……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再也不說想去死了……你回來呀……”

    離此不遠的秀峰山似乎也在為此悲傷,山風陣陣,吹動樹海波瀾起伏,延河邊上,一隻正在試圖喝水的野兔抬起頭,還沒等它搞明白是誰發出這麽大動靜,就被草叢裏伸出的手抓住,動作不快,卻像經曆過不隻一次的磨練,時機和角度都恰到好處,然後一口森冷的白牙惡狠狠咬在它的喉嚨上。

    血腥氣彌漫開來,兔子蹬了幾下腿,就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兔子屍體被丟下,這個人掀起自己淩亂的頭發,露出一張精致的麵容,正是克裏絲汀,她血紅的眼睛冷冷地看向延群縣,這個實在稱不上縣城的地方,眼中的貪婪和嗜血的欲望大過所有,她站起來,身上價值不菲的衣物早就變成了洞洞裝,精致的麵龐上汙漬和汗水,加上血漬,糊的幾乎看不出原來的膚色。

    “汪……”

    突然而來的狗叫聲打破了此時的沉寂,克裏絲汀幾乎沒有多想,就一頭紮進眼前的河裏。

    幾名黑衣人跟著一頭土黃色的巨犬出現在此,麵罩上是夜視儀,手腕上的槍隨著他們的眼睛不斷自動調整著方向。

    但是最終他們一無所獲,轉身離開了。

    克裏絲汀像一個充了氣的皮球,在夜色的掩護下,靜靜地飄向對岸,不得不說,她的水性可比木生好太多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