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君笙克扣糧草的惡果很快就發生了,因為糧草都是按半月為期領取的,一旦斷供很快就會有人挨餓。

    盧君笙將糧草的發放克扣得很有節奏感,那些越近的營地,他就放得稍微鬆些,不會扣得太過厲害,別人催過幾次也就給他們送過去了,因為怕出亂子波及到自己。

    至於那些比較遠的營地,盧君笙幾乎完全中斷了對他們的糧草供應,反正出亂子也不關自己的事情。

    但有一個營地是很特殊的,就是盧君笙正北麵的那個營地,其守將名為孫勇,也是原漠北大營指揮官孫大奎的親信,盧君笙不知道他是何時賣主求榮的,但盧君笙已將其視為心腹大患,非要除之而後快。

    孫營也很快地就發現了異常,因為兩個營地實在靠得是太近了,基本上什麽事情都是瞞不住的,催糧的使者已經來了十二批,都被盧君笙手底下的人扣在地下室裏,對麵要是還不明白盧君笙的意思,那就太傻了。

    盧君笙命令手底下的人嚴陣以待,他這樣跟馬捷說道,“現在八王爺已經入京麵聖,大部隊也已經開到了長城邊上集結,現在這裏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解釋權都在勝利者手上。”

    這一天的晚上居然破天荒地下起了雨,而是雨勢還很大,這在漠北是二十年未見的奇景,長期幹旱的土地隱藏著極為強盛的生命力,僅僅是一丁點的水汽就讓深埋在地底的草籽發起芽來。

    漠北的大部分建築物在建造的時候都沒有考慮過防水的功能,屋裏屋外簡直都是一個樣子,漏水漏得極為厲害,濱雁隻能站在盧君笙身旁,為他撐起一把傘。

    “現在公文是不能批了,”盧君笙半開玩笑地說道,“濱雁,你聽說過在屋子裏麵打傘能看見鬼這個說法嗎?”

    “沒有,我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濱雁說道。

    “是嘛,看不出你還是個無神論者。”盧君笙笑了笑,“那你說人死以後都去了哪裏了呢?”

    “不知道,許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吧。”濱雁隨口說道。

    盧君笙心裏一驚,他以前也是個堅定的唯物論者,堅信人死如同燈滅,既無往世也無來生,但自從穿越這種奇幻的事情都能發生在他身上以後,他對天地和宇宙多了一層敬畏,認為冥冥之中自有玄妙,遠非自己可以了解。

    “如果我告訴你我來自另外一個地方,你相信嗎?”盧君笙試探性地問道。

    “大人不是汝南郡人嗎?”濱雁還沒反應過來。

    “你看我說話有汝南的口音嗎?”盧君笙笑道。

    “那倒是,我一直覺得大人說話像是個北方人。”濱雁還是沒有聽出盧君笙的弦外之音,隻是隨意地在跟盧君笙聊著天。

    盧君笙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現在就算開誠布公地告訴濱雁真相,她也是不會相信的,以她體貼的性格,肯定會以為自己發了高燒,說不定還會泡一壺紅糖薑汁茶給自己喝。

    “是的,我本是北方人,後來因故遷移到了南方,舉目無親,隻能入贅到無雙城殷家以求自保。”盧君笙笑著說道。

    “那殷家大小姐還是挺有眼光的……”濱雁笑道。

    這話說得盧君笙心裏就相當舒服了,他突然握住了濱雁的手,大戶人家的侍女雖然不是自由之身,一輩子隻能依附於主家而生活,但同時也免了勞作之苦,所以濱雁的手白皙光滑,既沒有老繭,也不見皺紋。

    “大人,您的手倒比我的手,還像女人的手呢。”濱雁笑道,她並不惱怒盧君笙突然的冒犯舉動,反而心裏有一點小小的竊喜。

    這其實是很微妙的少女心理,以前不了解盧君笙的時候,濱雁以為盧君笙不過是個會點武功的草包,或者是南方過來的暴發戶,就算在他身邊也是能躲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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