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斟了滿滿一斛酒給盧君笙,盧君笙也不客氣,一口就幹了。

    “盧兄海量!”沈醉讚歎道,“來,再來一杯。”

    “那是自然,沈兄請客,我怎可藏私。”盧君笙笑道,“不過沈兄弟,你特意把我喊來,不會就是為了跟我喝酒吧。”

    沈醉拿著酒壺笑了笑,“盧兄弟果然聰明,比我這等粗人可機敏多了,來先斟滿。”

    盧君笙奪過酒壺,“不勞沈兄弟了,我自己先來。”

    沈醉說道,“盧兄弟,你來我們這裏也有些時日了,你對這邊的情況到底是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盧君笙警覺地問道,杯中之酒都跟著晃了一晃。

    “盧兄弟,篡奪軍權,私下封官,咱們這是在造反啊!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啊!”沈醉嚴肅地說道。

    “盧某人是個山野村夫,不懂這些大事,誰給我發俸祿,我就給誰幹活兒,多簡單的事情。”盧君笙冷靜地說道。

    “這……謀反是要株連九族的,你不怕嗎?”沈醉問道。

    “株連九族?”盧君笙笑道,“我的九族就我一個人。”

    “你不是在汝南已有妻室嗎?”沈醉奇道。

    “妻室?”盧君笙愣了一愣,這才想起殷紫羅來,因為他內心深處從來沒把這個悍婦當成自己的妻室,才會隨口說出那樣的話,但盧君笙很快又想到了殷逍遙,自己的小舅子,他也在九族之中。

    “抱歉,我有些喝多了。”盧君笙打著哈哈,“那又能怎麽樣,我們已經上了這艘賊船了,想退也退不下來了。”

    “你說的也對,我隻是內心中有些惶恐。”沈醉無奈地說道。

    “當今的皇帝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盧君笙忽然發問道。

    “皇帝?”沈醉想了一想說道,“在京城之時,我的官職還沒資格麵聖,但自從他登基以來,朝政每況日下,各地災荒民變接連不斷,我估計不是什麽有道明君。”

    “那不就得了,”盧君笙笑道,“天位自古以來都是有德者居之,隻要這個皇帝失掉了君位,我們就無論如何也算不上謀反者,最多算是落草為寇,更何況我們還不一定失敗呢。”

    沈醉想了一想,似乎覺得盧君笙所言也有那麽一點道理,但他還是說道,“我還是有一點慌,要是我死了,我的夫人們怎麽辦?”

    “不是有撫恤嗎?”盧君笙隨口問道。

    “二十口子呢,我那點撫恤哪裏夠!”沈醉忽然朝盧君笙跪了下來,“兄弟,我沈醉拜托你了,如果我死了,請千萬照顧好的妻子兒女。”

    盧君笙差點把酒噴出來,趕忙把沈醉扶了起來,“沈大哥,何必如此,自古從龍之臣哪個不是聽老天爺的安排,更何況您年長於我,所謂長兄如父,長嫂如母,萬一您有什麽不測,您的家人我一定照顧。”

    “兄弟啊,我沈醉先謝過你了。”沈醉歎了一口氣,“盧兄弟,不是我有意難為你,這麽多人裏麵,我就看你特別親,其他人我都信不過,特別是那個吳軍師……”

    “誒……沈大哥,”盧君笙打斷了他的話,“當心隔牆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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