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天定十九年十二月三十日!

    除夕!

    這是天定年的最後一個除夕,新王上位,年號更改,從明年開始,就是趙國太平元年,取意“天下太平”,無論楚軍、蜀軍、齊軍、趙軍、西涼軍,都在這一夜偃旗息鼓。

    上至將軍、下至士卒,上至王公貴族,下至黎明百姓,都在溫暖的火爐旁,吃著年夜飯。

    就算無家可歸的難民,也在門閥富家的救濟下,得到一碗熱粥。

    陰山倉,西麵的山道積雪深厚,崎嶇難行,在山拐角,有一處易守難攻的哨樓。

    樓有兩層,樓上視野開闊,樓下剛好卡住山道,將樓門一關,山道阻斷,儼然是一座小型的關隘。

    看守此樓的有兩什人,樓上一什,樓下一什,樓上負責瞭望,一有情況,樓下關門,敲響警鑼,依仗地形,能守到山下駐軍的支援。

    為防止江湖中人偷渡,樓中還有兩個江湖一流高手,一個叫範遼,一個叫曹彪。

    唐夫人的師兄,就是範遼。

    除夕夜,樓內守軍抱怨不已,哨樓建在山口,風急雪大,呼呼的狂風灌進來,穿著甲衣的士卒,怎一個冷字了得。

    範遼生得矮壯,圓臉大耳,帶著和氣的笑容,好像一個富家翁,邁步走進哨樓,守卒都叫他“範先生”。

    他身後跟著陳無邪,穿襖戴帽,就像山裏的獵人,手裏抱著一大壇子。

    一天前,他已經將信交給範遼,何況,以他的武功,就算沒有信,要控製範遼亦是輕而易舉。

    “來來來,今天除夕夜,大家夥都受罪,天氣這麽冷,喝點酒暖暖身子。”

    範遼招呼眾人。

    “哈哈,還是範先生體恤我們,來來,別辜負範先生的好意。”士卒們嬉笑著,圍過來。

    哨樓的任務很簡單,在這樣的雪天,根本沒人會進山,而且還是除夕夜,大家的警惕心都不強。

    陳無邪拍開封泥,將酒倒給士卒。

    “老曹,你不喝?”範遼看向坐在角落的曹彪,笑嗬嗬道。

    “我不喝酒!”

    陳無邪瞥他一眼,曹彪滿嘴胡茬,臉龐滄桑,好像四十來歲,但範遼說他才三十歲。

    曹彪是軍伍出身,修煉軍中武功,成為一流好手,前途遠大,卻因為一個女人怒打趙軍高層的兒子,被發落來這裏。

    他為人孤僻,冷冰冰的,很不合群。

    酒中放了蒙汗藥,兩碗酒下肚,士卒開始眼花頭暈,曹彪察覺不妥,方才起身,一柄刀壓在他的脖子上,駭得他不敢亂動,太快了,他連對方是怎麽近身的都不知道。

    守卒接連倒下,就算清醒的,也被範遼和後麵進來的司徒晴、唐小圓打暈。

    司徒晴走到樓上,點燃一根火把,在瞭望台搖晃三下,沒一會兒,山道上出現一條盤旋的火龍。

    曹彪看著進來的軍卒,他們穿著和趙軍一樣的衣服,唯一不同的,是胳膊綁著紅巾。

    他似乎想到什麽,驚訝道:“你們是啟月城的紅巾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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