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回到鎮上,匆忙往義父家走。

    此時日頭西斜,寒冷入骨,街道也無個擺攤的,各家各戶炊煙嫋嫋,做飯的香氣繚繞不散,

    “滾,死乞丐,再來老娘這兒偷吃,看老娘不打斷你的腿。”

    路過十裏香,潑辣的罵聲中,一個乞丐被兩條大漢扔出來,朱紅的門旁立著一手掌勺,一手插腰,目瞪圓的肥婆。

    “朱家大嫂!”

    石頭見乞丐揣著饅頭逃走,撓頭朝肥婆打招呼。

    十裏香是鎮上最出名的酒樓,十裏香的朱家大嫂也是鎮上最潑辣的女人,至於是不是最醜的,估計沒人敢在她麵前說。

    以前廟祝回鎮子,總會帶石頭來十裏香開開葷,在朱家大嫂白眼罵聲裏,飽餐一頓。

    在石頭心底,朱家大嫂看似潑辣,實則心地善良,鎮上乞丐走投無路也會來十裏香混一頓,吃不上什麽好菜,卻能活命。

    “喲,誰家小哥兒?”

    朱家大嫂見門口立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兒,七尺身高,亂糟糟卻很幹淨的頭發,上身棉布小襖,下邊一條黑褲,腳上一雙布鞋,眉毛如劍,眼神純樸,臉上殘留少年淡淡的青澀,隻一眼,就能給人好感。

    衣服是玲瓏仙子給石頭的,他之前的衣物在暴漲的身高麵前,已如小時的短衣。

    石頭沒問玲瓏仙子從何處得到的衣物,多看多做少說話,廟祝的教導曆曆在目。

    朱家大嫂隻覺得少年眼熟,卻記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我是石頭啊,廟祝家的石頭!”石頭說。

    “啊?”

    朱家大嫂粗獷的嗓門變得尖細,活見鬼一樣,瞪著圓眼,上下打量,連珠炮般說:“你是石頭?那個又黑又瘦又小,脾氣還臭的石頭?”

    朱家大搜使勁揉眼睛,就跟看到大變活人似的,仔細看,才從石頭的臉上看到一些過去的棱角,喃喃自語:“難道是山神老爺托福,廟祝家今年時來運轉?”

    忽然,朱家大嫂又想到什麽,胖臉微變,說:“你沒跟廟祝他們去府城?”

    “府城?”石頭疑惑。

    “好多天沒見你,你不會一直呆在山神廟吧?”

    石頭點點頭,飄雪後,他就沒下山,算來,也有月餘。

    “果真?廟祝沒良心啊!”

    朱家大嫂低罵一聲,說:“你不知道嗎?幾年前廟祝救了位貴人,月前,貴人尋到廟祝,讓他們一家搬到府城裏,已走半月。”

    “啊?”

    石頭茫然,廟祝從未對他說過什麽貴人,倒是下山前心事重重,石頭也未曾多想。

    朱家大嫂又想到什麽,說:“石頭,你小心點,我聽說廟祝走之前跟青蛇幫的借過一筆錢,有貴人相助,青蛇幫不敢尋他麻煩,倒是你。走吧,離開秣陵,現在走還來得及,不要回來。”

    朱家大嫂走出來,從懷裏掏出約莫二兩的碎銀,珍重的放到石頭手心。

    青蛇幫是秣陵鎮的地頭蛇,經營賭場勾欄,全是地痞無賴,十裏香家大業大,卻不願跟他們交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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