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上車！”秦驍扯了林曉非一下，但林曉非的腳就跟黏在了地上一樣，拖都拖不動。

“我不進去了，你看我這身衣服都一連穿了好幾天了，把你車給弄髒了就不好了。”林曉非隨口找了個理由。

他也就是這麽隨口一說，可是當他再抬起頭的時候，他卻發現秦驍臉上的表情變得跟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似的，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嫌棄。任誰看了這種眼神都會不開心，盡管林曉非也覺得他身上的衣服也有些髒了，但是他此刻盯著秦驍的表情，心裏還是忍不住地閃現mmp。

“你昨天吐完之後都沒換衣服？”秦驍現在的表情可以說是有潔癖的人在受不了的情況下，相當標準的一個反應了。嫌棄中略微透露著惡心，惡心中還有那麽點鄙視。

“沒有呀。”林曉非這下有些來勁了，故意呼扇了兩下胳膊，好奇地問道：“有味道嗎？我聞著沒有呀，你覺得呢？”

他這舉動一出，秦驍的反應更強烈了，要不是他今天下定決心要把林曉非帶走，這會兒估計早推開林曉非走人了。林曉非看著秦驍的表情有些得意，他覺得惡心死秦驍才好呢，有本事把手鬆開趕緊走呀。

“快走吧！”秦驍皺著眉頭催了一句，他還是沒有放棄把林曉非帶走的念頭。

“你的車……”

“沒事，大不了回頭洗個車。”秦驍說完後就使勁地把林曉非塞到了車裏。不過他的這句話又惹得林曉非在心裏止不住地爆粗口。

一上車，秦驍就讓司機掉頭去了離這裏最近的商業街，然後揪著林曉非進去買了身衣服。

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林曉非可以說是心情極其複雜，按說他憑白無故得了身衣服該高興才對，畢竟他姥姥有句話說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再者說了，幹他們這行的不就指著這些東西撈點油水嗎。但是此刻又回到車上的林曉非卻心情複雜，不是他仇富心裏在作祟，實在是這世上人比人氣死人。剛剛看秦驍給他挑衣服時表現出的那種滿足感，就像是主人照顧一隻寵物又或者女孩子打扮一個娃娃時，主導權和控製欲得到滿足時的狀態。這衣服對他來說是要平時賺錢買的，但是對於秦驍來說，就隻是隨手送給別人完全不在乎的東西。

林曉非有些心煩意亂地歎了口氣，他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以來都是極度糾結的。在夜總會那個大染缸裏，他一直都不想同流合汙，可是他又幹不出多有氣節的事，他也不覺得自己是什麽有原則的人。有句話說的好，可怕的不是墮落，而是墮落的時候，非常清醒。林曉非糾結就糾結在他還有最後的底線，知道這是不對的是讓人引以為恥的，但他卻又無能為力，內心的信念不足以讓他重新從那段陰霾中走出來。他這段時間，簡直跟行屍走肉沒什麽兩樣，整天混吃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