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何皇帝待她驟然疏遠了。就算來長春宮,也是看一看永琮,連茶都不喝就走。她送聖駕至長春門,皇帝忽道:“嫻妃病好了,她閑著也是閑著,朕想讓她幫你處置六宮事務。”皇後心尖一滯,笑道:“純妃得力,臣妾用著很上手,並未覺忙碌。臣妾與嫻妃素有糾葛,再說高皇貴妃喪期沒滿一年,屍骨未寒...”

    皇帝語氣越發不露聲色,道:“高皇貴妃之事,真與嫻妃有牽扯?”他目光凜冽,直直橫視皇後,唬得皇後麵容僵直,一邊揣摩皇帝話裏的意思,一邊牽強笑道:“嫻妃當日落的是辦事不利之罪,臣妾...”皇帝已不想聽她再說,袖子一甩,道:“算了,過去的事誰都不要再提,於你於她都好。”說罷,絕塵而去。

    殿中空曠,金磚光鑒照人。皇後跌坐在椅中,悻悻道:“你說皇上是不是知道了?”善柔立在她身後不輕不重的錘著肩膀,道:“主子多慮了,皇上若真知道什麽,宮裏能這樣安靜麽?還不鬧得天翻地覆!”皇後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道:“可為何他又說嫻妃無辜,還要讓她協理後宮呢?”善柔道:“奴婢聽說,皇上最近時常去景仁宮,又賞了嫻主子好些東西,但並不留宿。想必是太後有懿旨,皇上礙著麵子罷。”

    皇後籲了一口氣,道:“但願如此。”

    家裏來了信,舅母氣勢洶洶的向青橙提及簡玉衡成婚一事。青橙得寵,舅母臉上亦有榮光,覺得城中小家碧玉已然配不上簡玉衡,非得娶個大家閨秀、重臣之女不可。提親的媒婆無數,舅母挑三揀四,使得簡玉衡二十五六了,還未成親。青橙將此事轉訴皇帝,惹得皇帝嘲弄,道:“上回朕說要指他蒙古公主,偏你還嫌棄人家地位尊貴。”

    青橙挽著他在禦花園閑散,曲徑小路,綠蔭繁花,正是夏日盛景。她道:“公主不行,擇一品二品大臣之女,賞為格格,也算門當戶對。”皇帝道:“那可不好辦了,一品二品大臣之女大多為秀女,依大清律例,必須落了選才能嫁人。已落選的定然早早指了人家,還未擇選的,名檔還在內務府,總要等選秀後才可指配。”

    往年選秀一般從六七月開始,也有提前或推後之情形。眼下因高皇貴妃喪期未滿一年,皇帝已下旨將選秀日期延至明年春。青橙一笑,道:“過些天不是七夕麽?不如請王公大臣之女入宮乞巧,瞧著模樣品行兒好的,封了格格,再透點風聲給她家裏留人,明年選秀一過,就賜婚便是。”頓了頓,又道:“聘禮都不用你管,我來操辦。”

    反正庫房裏隨隨便便就能理出幾馬車東西。

    皇帝抿著唇,半響沒說話。青橙用手肘抵了抵他的腰,笑眼睨著他,道:“怎麽,舍不得了?看見模樣品行兒好的,就想自己留著?”皇帝停下腳步,食指戳在她額上,咬牙切齒道:“膽大妄為的小東西!”

    曾有大臣之女未經選秀而請旨嫁人,可被皇帝千裏迢迢召到京城麵斥了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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