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對不起,那時我並不知道……”

燈光昏暗,但司珩臉上的愧疚卻無比清晰。

夏可搖頭打斷了他的話,“司珩,你問心,如果當時我沒走,我們之間的傷害,就會因此結束了嗎?”

司珩無言以對!

因為,那時的他,隻想著和她再續兩年約……

如果他知道她有了寶寶,他的想法,會不會因此而變得更偏激?

畢竟,他可是製定下那樣無情條款的人!

夏可見他不吭聲,便又接著說了下去。

“你其實比誰都清楚,不會的!因為,那時你根本沒把我放在對等的位置上,由始至終,你隻當我是你一個可以隨時終止合約不具任何負擔的契約老婆。決定權,永遠都攥在你的手裏。我自己一個人,我可以承受這種隨時繃斷的關係。但寶寶,我不能讓他過著過著,突然沒了爹。所以,我寧願他一開始就沒爹!”

此時正是盛夏,即便在邊遠的小鎮,氣溫也有三十度。

但夏可的話,讓司珩脊背陣陣發涼,冷風似是從四麵八方吹過來,冷得他一個哆嗦,生生抖了一下。

一直以為,他都以為夏可傻呼呼、大大咧咧根本不在乎也不明白他的心思。

然而,他錯了。

他想的一切,夏可都揣摸得明明白白。

正是因為明白,當初才會那麽決然地離開。

直到這一刻,司珩才真正明白,自己以前給夏可的傷害,簡直就是拿著刀子一下一下地割下去。

血淋淋,赤果果!

他的一個哆嗦,讓夏可扭過頭來,仰臉看著他,“冷嗎?”

司珩苦笑,“不是冷,是害怕!”

夏可一時間沒明白,“害怕?”

司珩嗯了一聲,“是的,我害怕!因為到現在我才知道,我當年犯的是死罪,所以,我怕你現在要翻案重審,直接判我死刑,且不得上訴!”

司珩想,如果剛才那些話,夏可在重見之後就對他挑明白來說,他想,他未必有勇氣再追著她跑!

他沒那麽大的臉!

夏可定定地看著他,半晌,才甩了甩頭,笑道。

“你還真是有自知之明,在我生病之前,你確實已經被我打入死牢……”

司珩心提得老高,他不傻,當然知道她病了一場之後,對他的態度漸漸有了質的變化。

“所以,現在,我改判死緩或無期了?還有悔過自新的機會?”

司珩問得小心翼翼,甚至,有點可憐巴巴的樣子。

夏可不合時宜地撲哧一下笑了出聲,“那得看你表現了!”

司珩得了夏可這回應,懸在半空的心總算緩緩落了地。

“你得慶幸,你家裏人沒有拖你後腿!”

這事,夏可覺得有必要說明一下。

司珩一下子就聽明白她的意思了,他歎了一口氣,自嘲道。

“可可,你可能不知道,從你和寶寶回來之後,我就一直被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