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仵作楞楞的看著她眼中的火焰,竟動不了分毫,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個文弱的書生竟然會有這麽強的壓迫感。

    然而慕容墨雪接下來的動作,更是讓他睜大了眼睛。

    “死者身上一共有三十幾個傷口,無毒性,頭皮及顱骨有明顯重傷痕跡。”那雙手拿著銀刀,一點點的數著屍體的骨頭,手法專業,沒有半點生疏。

    李仵作頓時覺得他之前的想法全部都錯了,這個書生並不是普通人,因為普通人根本不會知道該如何操縱這些!

    慕容墨雪沒有停下來,語速很慢,卻字字清晰:“腦後有淤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屍體的致命傷。”說著,她單手捏著村姑的下巴,將腦袋翻過來:“傷口的形狀成圓錐形,傷在死者腦後偏右,用力十分明顯,這足夠可以說明死者的死亡並非什麽意外,而是他殺!”

    李仵作的手在這時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他結結巴巴的說:“不……不一定,或許是她摔下山崖時,腦部著地,碰到了巨石。”

    “沒錯,確實有這種可能。”慕容墨雪看著他,一字一頓,狂而不妄:“不過,李仵作應該知道那種幾率隻有百分之一。不,或許連百分之一都到不了,因為這附近並沒有哪塊石頭上沾著血跡!”

    瞬間,李仵作的腦子亂了,他看看腳下的屍體,再看看一臉冷淡的慕容墨雪,嚐試替剛才自己的錯誤找理由:“或,或許……”他或許半天都或許不出來下文,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她又拿起手術刀來,手法利落的敲開了屍體的嘴:“今天並未下過雪,是難得晴天,這一帶也都很幹,隻有屍體周圍彌漫出來許多水,李前輩可知這是為什麽?”

    周圍的人全部都屏氣聽著,想知道原因。

    就連長孫無憂也朝著這邊看了看,一雙邪睨的眸帶了些薄霧。

    慕容墨雪站起身來,慢條斯理的把手套摘掉,言語犀利,帥氣十分:“死者的皮膚比一般的屍體要光滑,摸起來又十分冰冷,之所以會溢出這麽多水來,是因為她極有可能死後被冷凍了很長一段時間,也就是說這裏並不是第一凶殺現場!”

    張大人總算是抓住事情的重點,連忙出聲:“你的意思是說,她不是在太白學院死的!?”

    “我隻是說她不是在菜園死的。”慕容墨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張大人被她一噎,臉色變了變:“既然不是在菜園死的,那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嘲諷的勾了下薄唇:“誰知道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說不定是自己走過來的。”

    張大人上下牙齒打著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眸:“屍變了!”

    李仵作適時的出來,拽了拽自家主子的衣袖:“大人,不是屍變,是凶手將屍體丟在了這兒。”

    此時張大人才醒悟了過來,轉頭望向已經走到長孫無憂身邊的慕容墨雪,嗬斥道:“大膽草民,竟敢戲弄朝廷命官,你該當何罪!”

    慕容墨雪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裏,反而看向神色冰冷的長孫無憂,薄唇微啟:“無憂兄,張大人在問你罪呢。”

    “他問得是你。”長孫無憂說話時,眯了下眸,危險至極。

    慕容墨雪無辜:“但他說話時看得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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