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思偉斜躺著有些惆悵地望著頂上的天花板,上麵天藍色的襯底下畫著飄逸的白雲,四周用嬌嫩的色彩以細膩柔媚的不對稱手法描繪著纏綿盤曲的卷草舒花,用金色為線腳勾底,四周裝飾以草葉、蚌殼的題材,色彩嬌豔,光澤閃爍。天花板與牆麵以弧線相連,用質感溫軟的木材組成室內護壁板,再飾以線腳繁複的鑲板和數量眾多的玻璃鏡麵,框格內四周有一圈花邊,中間淺色織錦襯底,看上去倒也纖巧精美,在豪華之中透出一股高雅之趣。

    隻是這些東西落在鄧思偉眼裏,未免有些牛嚼牡丹,覺得這些裝飾手法過於刻意,彰顯出一幅濃厚的脂粉之氣,有些堆砌、柔媚有餘,喪失了高潔之意。

    事實上,這正是安婕莉特·巴克其迪亞的閨房,此刻的她正帶著滿足的笑意匍匐在鄧思偉身旁安然入睡,露出大片滑如綢緞的頸背,而欺霜賽雪的肌膚上則布滿細小的汗珠,在晶體玻璃吊燈柔和的燈光下反射出奇異的色彩。顯然這是一場激烈運動之後的結果,隻是當激情結束,理智重新複歸的時刻,身為當事人之一的鄧思偉卻不免為自己的大膽行為心驚肉跳。

    他很想抽一支煙來恢複此時的心態,提示自己這一切都源自一場夢,但錦被上清晰可見的點點落紅卻用血的事實提醒他一切是如此的真實。現在想來,他真的需要利用安婕莉特在此刻充當自己的擋箭牌嗎?恐怕也未必吧,如若瑪特沒騙他,那麽巴克其迪亞公爵發動數千人搜索自然是沒有將自己當成叛徒,相反,很可能還因為自己最終起到的吸引作用,而被當成了家族的忠誠衛士,想通這一點的鄧思偉,眼前似乎浮現出事後關愛女兒的父親在得知真相後暴跳如雷的景象。

    這一切豈不是多此一舉?而且就算巴克其迪亞公爵默許,恐怕也不會樂意成見到這樣的事件發生,如此一來,原來“你就算不可憐我,也可憐一下你女兒肚子裏的孩子”這種充滿天真意味的作戰計劃豈不成了反作用的催命符?要知道,這可不是不能隨意殺人的文明時代,遇到這種情況,身為父母隻有忍了,而現在這種蠻荒時代裏,豪門貴族殺上個把人來個徹底斷根絕念,估計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更何況那肚子裏的孩子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鄧思偉有些無助地撓了撓頭,他可從不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這種不負責任的說法,認為一切都是理智較量的結果,便不免對自己喪失冷靜的行為感到些許懊悔,可以為什麽會這樣突然間喪失理智呢?難不成又是圖特大搞所謂魔法實驗導致的結果?鄧思偉帶有一絲恫嚇意味的呼叫此番卻落了空,無論他如何威逼利誘,以往唯恐天下不亂的圖特此刻都用悄然無聲的死寂來予以回答。

    這時,安婕莉特無意識地哼了一聲,轉過身來,一對雪白嬌嫩的玉兔頓時蹦蹦跳跳地躍入眼簾,嚇得鄧思偉連忙拉過錦被將其蓋上,然後放下幔帳,從床上悄無聲息地溜下來,穿上衣物,確認走廊無人後,便如幽靈般竄出門外,快步向屋外走去。

    剛一出屋,冷不防瑪特從偏僻的樹蔭下竄了出來。

    “發生了什麽事,怎麽花了這麽長時間?眼看著太陽落山,你才出來。”

    “沒事,不就是安慰嘛,我也不知道她怎麽就會纏上我,時間便長了點。”麵對瑪特的質疑,鄧思偉卻不好明答,隻得言辭閃爍的顧左右而言其他:“那個……時候不早了,公爵大人是不是也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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