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疏伝又是笑意深了些,他驀地說道:“況且,她可還是我的皇子妃,怎麽能……不把她找回來?”這一句話裏半是打趣,卻半是真實。他承認了,他是真的沒有辦法舍下她的,就像百年之前不忍看著她一個人受傷一樣。即便最後還是經由他手來將她逼上了絕路,那也是出於對她的保護。而成為了玉疏伝之後,他需要各種力量的支撐來達到他的目的,卻不想她還是迷迷糊糊地就闖到了他的生活裏,還成為了他的四皇子妃。現在記憶恢複的他,又怎麽能不對當時確確實實地娶了她,擁有了她而感到驚訝與一絲的……高興,可是轉念而來的現實卻將他又一次地打入了黑暗痛苦的死寂世界之中。

    “你去吧……”白千機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幽幽開口,“這樣至少也不枉她救你,還讓我將你帶回仙界。她承認了你,仙帝又怎會再為難於你。”

    聽到這話,玉疏伝的眼眸下意識地一顫,隨即便走過了白千機的身側,唇角邊的笑意淡淡的,如同雅蓮獨放,濯濯清透。在他開門的瞬間,跨出一步的腳步驀然頓了頓,頭也不回地說道:“謝謝……”

    這一聲感謝包含著太多複雜的東西,更是讓白千機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這個從來都是身居高位、傲然一生的如蓮般的高潔君子居然會與他這麽說。君容變了,變成了玉疏伝,卻又讓宿離變了他。

    話畢,玉疏伝便不再做出多餘的舉動,腳步一動,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白千機眸光閃爍地站在原地,他該是有多少的時間沒有看到過那個人這樣的身姿了呢?或許,他不懂那個人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千機,帝君他走了嗎?”

    白千機的視線移向門外,是譚顏姬身著著一襲青色軟煙羅裙站在那兒。仔細一打量的話便會發現,女子的眼前那條原本看上去礙眼的長巾已然被揭去,而那雙靈動的眸子正是落在了白千機的身上,一張秀容之上神色五味雜陳。

    “是啊,走了,去找那個從小不讓人省心的孩子了。”白千機輕聲回答,柔和至極。

    譚顏姬走到了他的麵前,忽然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撲扇,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抹陰影,“那個時候,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帝君需要的是還靈草?如果是那樣的話,仙尊就不會……”

    “即便是那樣,你的仙君也不會選擇再來找你。”白千機極快地回答,根本就不用思考太多。

    譚顏姬驚愕,櫻唇抿了抿之後問道:“為什麽?”

    白千機歎息地看著麵前女子的憂愁,無奈一把將她攬入了懷裏,眉眼一挑,望著她柔情道:“顏姬,你不會想不明白的。宿蕭鸞雖然現在看上去再怎麽冷情,又是再怎麽深愛那君容,她也不會來找你的……”

    玉疏伝看著自己如今禦風自在地在虛空之中可以隨處移動,心中感慨的事情不免更多了起來。隻是君容是君容,而他現在卻怎麽都變不會以前的君容了,這個他是玉疏伝,是能夠深深愛著宿離的玉疏伝。他不想再去關乎什麽職責,也不必再去想著什麽仙規,他隻是要去找到,那個總是喜歡走在自己的麵前,總是喜歡對著他笑,對著他露出別樣神情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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