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無法靠近?”殷念遠有些不信,玩轉著手中茶杯。

    “是的,任何人。即便是鄔思賢也無法靠近。因為監視思慕園之人不僅有鄔思賢的手下,鄔思洞、鄔思頌、鄔思環另也派人時刻監視著思慕園的一舉一動。”煙蘿平靜而淡緩的解釋著,微微抬眼看向殷念遠,“其實大人大可親自出馬,有皇上的玉令,那樣的話或許會更快些。”

    殷念遠挑眉一笑:“的確是要快些,不過到時候卻是打草驚蛇,什麽也無法查。理所當然,你也就無法報得你父母之仇。上次是本官的疏忽,貿然出手,才會讓人有機可趁。想必自那時起他們對本官便也多有防範了。這次若非是要保你府中地位,本官也決然不會公然與你有任何牽扯,若因此而令他們也暗中防備起你,那便將是功虧一簣了。你說本官又如何插手,又怎能再輕舉妄動?”

    煙蘿愣了半晌,悶聲的端起手中茶杯,輕抿著花茶。茶水有些涼意,在煙蘿口中停留了片刻方咽下入喉。

    “既如此,那大人公然在他人眼麵前將我帶走,這不也是向世人擺明你我之間的密切之舉嗎?不也同樣亦為不智之舉。”

    一針見血。不過殷念遠依舊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不,二小姐。你以為人人都認得你我二人嗎?於你打交道,套交情的官員又何止本官一人。誰知道今日將你帶走的官員是誰?再說了,你同外人相見要麽是男裝,要麽清蒙麵紗,誰又能真真確確認得出你。除非是你那兩名轎夫出賣你。”

    對於殷念遠的見解,煙蘿豁然一笑:“也是,如我這般聲名狼藉之人,怕也是無人相信大人會願同我有所交集的。”目光暗垂,臉上漾起的笑意久久不散。說的如此灑脫,隻是……自己當真是如此不在乎嗎?當聽聞外邊的傳言時,自己不也仍舊免不了一翻淡淡的酸痛。從來不曉自己竟然會傳言成個妖媚淫蕩的妖女,迷惑帝王,困鎖當朝首輔,就差將天下男子一掃而光了。便是那些滿腹經綸的官員,又有哪一個不是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或懼或厭或淫邪。

    端起茶杯,將泛冷的茶杯往自個唇中送去,隻聽的殷念遠搖頭輕輕地歎息的一聲。

    “茶涼了,何不倒去,重來一杯呢?”

    煙蘿未語,一口將那涼茶隻送入腹,不停留一下。茶涼了可以重來,人心涼了又如何重來?

    閣廂瞬間沉靜於一片靜默當中,隻剩下劈劈剝剝燭火燃燒的聲音,空氣中慢慢的蕩漾起一股淡淡的花茶香,忽遠忽近。沒人願意打破這詭異的寂靜,也沒人想過去打破這寂靜。直到……

    “大人,小人可以進來了嗎?”雙手搬著火盆,恭敬的在廂閣外恭敬的問道。盆中隻有撩撥跳躍的幽藍色的火焰,卻無半絲輕煙冒起。

    黎大鵬並非什麽江湖草莽,他大抵隻能算是個廚子,一個稍微有些功夫底子的廚子。他隻是個民,無名無位亦無錢的庶民,與殷念遠也不甚太熟,若非自家太座,怕也不緣見識當朝這位大名鼎鼎的首輔大人。所以,便是他再怎麽魯莽無知,不識禮節,那點官民之別他還是懂的。不就是對著官員要施禮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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