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客棧亦也同理。什麽叫是“表裏不一”,煙蘿今日可算是長見識了。未曾想過,裏邊竟是個別外洞天之境了。素雅大方,是這客棧給煙蘿的第二印象。

    基本上這裏給煙蘿的感覺都是屬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就好比客棧裏的這對夫妻,說有多不搭便有多不搭。妻子嬌小貌美,讓人憐惜,丈夫壯如黑熊,使人畏懼。但他們的性子卻又是與自己外貌絕然的相反。

    當煙蘿一邁步進入昏暗廳堂中,就聽得個女子極其興奮的聲音,帶著點辣味兒:“死人頭,來客了,快給我老娘出來迎客!”

    這話剛一停,一盞明礬燈如鬼火般忽的漾了出來,伴著個巨大的陰影。就在煙蘿驚魂甫定之時,那具陰影卻忽的探頭過來,險些讓煙蘿驚叫出聲,條件反射的向一旁的殷念遠靠了過去。這人分明是具巨熊嘛。殷念遠本就算高了,可眼前這人卻足足高出殷念遠一個多頭,塊頭大的嚇人,再加上一身玄色草莽裝束,虯髯未理,怎麽看也像個匪類之徒。

    “姑娘,我嚇到你了嗎?”愣子般的看著煙蘿,一臉的憨像,不過雖說是憨厚之像,但還是挺嚇人的。粗獷的聲音儼然是刻意壓低了幾分,似是有所顧忌,害怕眼前纖細的女子被自己給嚇暈過去,因為這是又不是未有發生過。且不說是女子,便是前些時日那些前來投宿的幾名書生裝扮之人也給自己給嚇暈了過去。

    煙蘿再是一個錯愕,唇瓣微張,語如輕絲:“沒有。”實在無法想象這麽個草莽裝之人說話竟如此有禮的話。隻是又怎麽可能未嚇著呢,隻是她自己不喜表現出來罷了。

    “那就好,那就好。”莽漢憨笑連連,滿心的欣慰與歡喜。隻是他的笑方掛上黝黑的臉上,一聲嬌喝便令他笑容蹲僵。

    “死人頭,還愣幹嘛!見到美人就沒魂啦!還不掌燈,你要鬧鬼呀,啊!”

    若非是親耳所聞,實在無法將那急速從樓梯上飛奔而下的一身藍紫花紋衣的嬌小俏麗的女子與這火爆味實濃的話語結合到一起。莽漢隻得嘿嘿一笑,急速離開到一旁掌燈而起,瞬時之間,昏暗的內庭便已一片亮堂。

    “呀,這不是首輔大人麽,敢問是哪陣風將大人您這位大忙人給吹來了。”這話說的有些諂媚,卻更多的是戲謔之意,眼一轉,掃過煙蘿,前一刻還是不甚在意,下一刻便已是滿目豔羨,雙目久久凝視著煙蘿而不眨,半張著唇,無法言語。世上竟有這般月兒皓潔的女子,說是月宮仙子下凡也沒錯。隻是……為何她竟會給人一種如煙霧一般的虛無飄渺的感覺呢。

    “童四娘。”殷念遠眸光微斂,帶著薄薄的笑意,如雲月般俊雅的臉龐越發的亮眼,對這幅畫麵似乎有些見怪不怪。隻是這話,還真帶著絲絲警告味兒呢。

    童四娘這方尷尬的收回自己癡迷驚豔的眼神,不過還是時不時的飄視過去。沒辦法,美的東西,人人都愛嘛。當然這人人可不見的會包括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的首輔大人,以及那沒來的素親王,當然還包括自己那個死人頭——黎大鵬。前麵兩個是眼界太高,高的有些莫名其妙,而後麵那個則是,根本就是眼睛有問題,分不出美醜,人與物都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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