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隻見一片白茫茫的霧氣,無邊無垠,浸透著話不出的詭異氣息。一陣陣陰風嗥叫,似來自地獄的厲鬼淒厲的慘叫聲,聽得人心底不由自主的發涼起來。

    因為剛一闖入“幻影陣”,便就被眼前的魔障所控,陷於陣中怨靈對自我靈魂的撕咬當中而無法自拔,來自體內的恐懼讓閔君成他們一次次的揮舞著手中刀劍,四處揮砍,可是傷到的不是怨靈,而是自我,身上冒湧出一朵朵豔紅的瑰麗之花。怨靈幻形自是多變,它從來都不會隻是一團白茫茫的迷霧,大多時候他便是化為你的身邊的同伴出現,雙眸邪笑,舉著手中的刀劍直向你撲來。連番對峙當中,猜忌、怨懟、仇視,一下之間便已升溫,如同鼎中咆哮著的沸水,深深為這陣勢中的人性所控。舉刀向相,互相廝殺,濃濃的血腥之氣迅速的迷漫起來。或許他們該感激於煙蘿的麻劑粉,肖洛維因為無所為動,即便怨靈如何圍繞他身邊撕咬,卻依舊無所作為,這讓深陷魔障之中的肖洛維突然清醒了過來。一聲大吼,衝破了麻劑的束縛,再一掌橫掃四方的急勁掌風,解救了苦苦於魔障中掙紮的三人。

    然而這陣勢似乎擁有著無窮無盡的魔幻之力,一波剛過,一波又起,眼前再次幻現出了自己心中一個個夢寐以求的想望。一張明豔、燦若驕陽的笑顏在肖洛維眼前慢慢的浮現,越來越清晰,那輕盈的笑意直讓肖洛維為之失魂,明知那隻是個幻象、隻是個魔障,但他還是無法抑製心中的激動,慢慢的向前走去,若不是一旁的穆蓁,隻怕自己也就掉入了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之中了。

    這種幻想有多可怕,單是隻從閔君成一刀揮去的那隻毒臂或從深深插入成王爺肩胛骨處的那柄冰刀來看,就可知那幻想有多誘人了。明知那隻是幻想,卻仍是無法自控。這幻影陣考驗的似乎不隻是個人的自製力,還有來自人們心底的那份相互之間的信任感。

    四人此時全都是血肉翻卷,一臉蒼白,冷汗涔涔,緊緊的靠於一起,閉緊雙眸,讓自己的心歸於湖水一般的平靜,盡力讓自己不再受身外之物所惑。然而那場廝殺,及其此時在體內趁機興風作浪的蠱毒之苦,讓他們開始迷茫失望了起來。他們還能活著出去嗎?

    穆蓁似乎再也無法敵住了,體內一股熱流急速上用,口一張,汩汩滔滔的烏黑的血便直直的湧了出來,身子一萎,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隻剩下細小的呼吸在慢慢的進出著。雙眼迷蒙的看著遠處,唇角溢出一縷欣慰的笑意,如蚊蠅一般虛弱的聲音從他喉間緩緩的傳出:“哥哥……”他看到了一雙溫潤如玉的雙眸,沉靜的若深潭一般,卻又浩瀚的如同大海,似乎包容著這世間所有的一切善惡與美醜。那是屬於哥哥才會有的眼眸啊!

    穆蓁一倒,肖洛維似乎也無法撐住了,低頭輕喚了一聲穆蓁,也隨著趴倒到地。太累了,累的隻想就這麽閉眸沉沉的睡過去,不願再醒來。可是,他放不下煙蘿,那個他畢生唯一欣慰的女兒,他要知道煙蘿還好好的,沒有一絲傷害才能放心離去,所以他一直在苦撐著,哪怕他其實早已是五髒俱毀,無法再多活下去了。

    ……

    死於活似乎是瞬間之間的事,而仇怨與感激似乎也隻是一線之隔。前一刻他可能是你的敵人,下一秒,或許他已成為了你的恩人。這世上似乎有太多的不可測性,紛紛繞繞,糾糾纏纏,詭異不可臆測。

    有人說,果決與謹慎是不可相協的,一個人身上根本不可能同時顯現這兩種性格。然而,總會有意外的。殷念遠是個很謹慎之人,但他的冷瑞與果斷同樣是無人可及。

    尚未入陣,便於陣口來了個“投石問路”。因為石子的震動,引來暗箭無數,唰唰唰的全都一股腦的向那個可憐的石子射去。待一切平靜後,殷念遠方衣擺一撂,如風一般閃入了陣中。隻是剛一踏步,周身便迅速的被一團濃厚的白霧圍攏了上來,茫茫天地之間似乎隻有他孤孑於世,一片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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