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並不是在意道個歉的人。”

    “餘航,看來你從來都不明白,道歉並不一定代表你錯了,隻是你沒有認為這段關係,比你的尊嚴更重要。”

    我故作輕鬆道:“我活的本來就沒什麽尊嚴,沒錢沒事業,談什麽尊嚴。”

    “你這麽想沒什麽毛病,我們是一類人,從來都不相信虛頭巴腦的東西,就像我江萊悅從來不覺得有人能陪我走完這一生,這個年紀的感情真的很脆弱,好像風箏一樣,一刮就跑,一揉就皺,一扯就破,無論是誰,我都不會感激他在我生命裏,我也沒那麽成熟,看透這個又看清那個,成長路上沒有很多別的東西,我不需要那種隔了很久的問候,從來都不需要。”

    “我看過網上有那麽一段話,你喜歡的那個人終有一天會來找你,走的有點慢,你別急。你看,煎餅果子攤完雞蛋抹完辣醬灑點芝麻加根油條烤腸,還要等5分鍾呢。肉夾饃從火燒烤的酥香到燒肉辣椒蔥花剁碎,還要等10分鍾呢。就算泡一包方便麵,還要等3分鍾呢!吃一頓飯都等那麽費勁,何況等一個愛你的人。”

    “我說了不需要,我等不到那個人了……”

    江萊悅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目光盯著前方,我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你看,我就說回避一下比較好吧!”

    “滾下去!”

    “好。”

    江萊悅的車子疾速朝著遠處飛馳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路的盡頭,短暫的避雨後,我再次撐開傘緩慢的往前走,有些路,我終究要獨自走下去,嚐遍路上的風雨和孤獨……

    後來,我也才慢慢意識到,那些我極為偏愛的一些人,可能在不加濾鏡的路人眼裏,就是平凡人,不難看,有些角度挺可愛,有的搭配還不錯,偶爾有驚豔的瞬間。

    但是我也清楚的意識到,在我的眼裏,她們隨隨便便都惹人喜愛, 頭發亂七八糟是散漫不羈,衣服隨便穿是有種滿不在平的酷勁兒,妝容精致時好看的不需言說,沒化好妝的時候是有種小孩學大人的天真氣,無心又爛漫,總之舉手投足都迷人,每一個讓我難過至極的人,都曾讓我快樂之至。

    ……

    半年後,為了響應景區改造,青旅納入了拆遷範圍中,這次,我不得不和它徹底告別了。

    直到這時,我已經完全沒有了從前的執念,原來,我守著青旅從來都不是青旅本身,之前是為了萌萌,後來是為了黎詩,當她們都從這兒離開後,青旅也變成了可有可無的地方。

    拿到政府補貼的一筆拆遷款,我在山區閑了一段時間,總想找點事情做,最終我將目光放在了拉薩,因為那兒離藍天最近,離城市最遠。

    除了經營青旅,我似乎什麽也不會,於是我從餘航變成了別人口中的餘老板,還別說,拉薩真是個好地方,這裏總會容易激發各種思考,自然本就是造物者,多餘的矯情在它麵前都變成了班門弄斧,我慢慢從偽文青變成一個很喜歡思考卻絲毫不文藝的人了。

    於是我很快就厭倦了那些旅遊景點和徒步遊,接下來,讓我安心流連的場景隻有兩個:每天白天,在我留宿的客棧大廳,端一壺奶茶,和那些即將出發去徒步轉山轉水轉佛塔以及剛回來的背包客們聊天;每天晚上,在青旅隔壁的一家小酒館裏,腳踩著一箱百威喝到半夜。恰到好處的音樂,加上影影綽綽的燈光,以及投射到地板的文字,令整個空間充滿了層次感。音樂會現場,燈光明暗間,從民謠到民族,從搖滾到通俗,空氣裏彌漫著董小姐的迷茫,樸樹的憂傷,仿佛回到那個白衣飄飄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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