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裏事情多。”林海無奈地歎了口氣,“別鬧,我坐床邊看你睡。”

    不是他不想陪陳軒,而是商會的事情著實多,再加上和陳振興暗地裏的較量,林海不得不抓緊一切時間處理事務。陳軒明知道他忙,還是鬧了會兒,最後實在太困,趴在林海懷裏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天色昏沉,夕陽的餘燼在窗台下徐徐燃燒,從屋裏往外看,仿佛瞧見一隻騰飛的火鳥。後來這隻鳥飛走了,飄落的羽翼成了唯一的光源。林海不敢點蠟燭,起先還借著暮光看了幾頁賬簿,後來就隻能摟著三少爺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擯棄一切雜念以後,他耳畔隻剩陳軒淺淺的呼吸聲,像幽穀裏升騰起的嫋嫋炊煙,順著他的耳廓飄蕩,最後悄然遠去。

    牆上的石英鍾滴滴答答走個不停,林海雖然沒有睜開眼睛,腦海中卻清晰地映出整間臥房的景象,緊接著是他懷裏的三少爺,細致到眼窩下的烏青,再然後是逐漸趨於一致的心跳聲,從觸感到心靈,林海和陳軒都交融在了一起。

    誰料陳三少忽然在睡夢中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地蹭他的下巴,於是平靜淡然的氛圍一掃而空,就宛若暗夜裏騰起一簇搖曳的篝火,臥房裏又有了人氣。

    “林海……”陳軒的囈語把他逗笑了。

    可下一秒林海的笑容就僵在臉上,因為三少爺做夢啃住了他的頸窩,濕軟的舌頭在他滾動的喉結邊拚命滑動。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如今被勾得失魂落魄便是自找苦吃了。

    屋外傳來下人匆忙的腳步聲,半掩的窗外也飄來米粥的清香。林海動了動被壓酸的胳膊,察覺到懷裏三少爺不滿的輕哼,疲憊地歎了口氣。其實他也累,更何況今日一連解決了陳振興和德業街兩件事兒,隻是有了陳軒,林海無論何時都懸著心,這分會裏誰都可以放鬆警惕,唯獨他不行。

    “行長?”門外傳來雲四的輕聲呼喚,準是因為屋裏沒點燈的緣故,下人都不敢大聲驚擾到他們歇息。

    陳軒卻還是醒了,蹬著腿往他懷裏拱,嗓音黏糊糊的:“別走。”

    “不吃飯了?”他摸黑揉陳三少的腮幫子。

    沒有回應,三少爺又睡著了。

    黑漆漆的屋裏亮起一盞燭火,林海到底還是把蠟燭點燃了,陳三少在他懷裏難受得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林海的胸口,幼稚地躲避光源,最後還是被飄搖的火光惹煩了,怒氣衝衝地起身,伸長了胳膊和林海搶燭台。

    “吃飯了。”林海用吻堵住陳三少的抱怨。

    陳軒抬起的胳膊晃了晃,轉而摟住他的脖子:“你沒走啊?”

    “答應了你不走,我還能去哪兒?”

    “家裏事情不是多嗎?”三少爺揉了揉眼睛,不鬧脾氣了,彎腰找自己擱在床邊的鞋,“我差點忘了,現在分會不僅要應付生意,還要提放我爹的陰謀。”

    陳軒的鞋和林海的緊緊挨在一起,闊少爺穿好襪子以後,不急著下床,反倒爬回林海身邊親他的眼窩:“你剛剛睡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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