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莫小弦昏昏沉沉間,覺得嘴邊一片清涼,像是被塞進一片什麽東西,這東西讓她覺得身體好像不是那麽疼了。

下意識的張口含住,隨後又被迫吞了一粒藥丸,好像還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像是淩玄機的聲音,但模模糊糊說的什麽,她聽不清。

莫小弦努力睜開眼,想在臨死前看他一眼,視線模糊了好大一會,才勉強能看清,果然是他在身旁。

衣服全濕了,黑色布料上全是大塊大塊的濕痕。

莫小弦想問,外麵下雨了嗎,怎麽還淋濕了?

待看清他手上的血跡後,才反應遲鈍的明白過來,哪是什麽下雨,分明是他受傷了,是流出的血,浸濕了衣服。

渾身上下都是血。

不知怎的,莫小弦眼睛發酸,有些想哭,平日裏老是穿黑色的衣服,連受傷了都看不出來。

淩玄機還在說著什麽,隻能看見他張嘴,但聽不清聲音。

莫小弦想讓他別說了,說了她也聽不見,但她發不出聲音,也動不了。

睜了會眼,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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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莫小弦睜開眼,看見熟悉的床頂,猛然意識到,這是她的房間,她沒死。

但試了試,身體還動不了,抬手也隻能輕微的抬起一點。

“你醒了?還有哪裏不舒服?”一道暗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莫小弦轉頭,是淩玄機坐在床邊,清了清嗓子問道:“你聲音……怎麽這樣了?”

“我沒事,你還有哪裏不舒服?”淩玄機說著把她的手從棉被下拉出來,按在脈上,沉穩有力。

莫小弦搖頭:“渴,嗓子幹。”

“好。”淩玄機放開她,倒了杯水端過來,把她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慢慢喂她喝下。

喝了幾口,莫小弦想起,昏迷前看淩玄機身上都是血,受了嚴重的傷,雖然現在換了幹淨衣服,但還是感覺有些不對。

莫小弦問道:“你的傷,怎麽樣?”

淩玄機放下水杯,淡淡道:“已經好多了。想躺著還是坐著?”

“坐一會吧,躺累了。”莫小弦被他扶著倚在靠枕上,問道:“我記得你當時好像傷的很重?”

“還好。”

“誅九霄說你去瀛洲了,為了摘斷魂花?”當時不明白他為什麽受著傷還往瀛洲跑,但前後一聯想,也知道是什麽原因了。

淩玄機輕描淡寫道:“醫師說,醫治好你的傷,要用到這個。”

“讓別人去也行,你都受傷了還……”莫小弦說到這突然停頓下來,她後來見到淩玄機受那麽重的傷,原來不隻是因為替她擋下了攻擊,還因為摘斷魂花,被守護獸傷了?

莫小弦皺眉道:“你現在身體真的沒事了?”

“別想那麽多。”淩玄機瞟她一眼。

“我昏了多久?”莫小弦問。

“不長,三天。”

“那你……”莫小弦想問的是,你這三天不會一直都在這守著吧,但轉念一想,問出來肯定被他嘲諷,這種想法有點多餘。

淩玄機看她沒什麽想問的了,就再次招來醫師給她把脈,確定沒有生命危險後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