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雖說太後已應承下這事,前幾日也讓人遞了話過來,說是已跟安遠太妃通了氣。”暖閣內,鋪著大紅底子閃金牡丹褥子的臨窗大炕上,衣著鮮亮,發飾華貴的齊氏輕輕吹著茶盞裏的茶葉沫子,緩緩道了一句,然後輕輕抿了口茶,再慢慢放下茶盞接著道,“隻是你心裏得清楚,如今情況有些不同了。如若他隻是世子身份,那麽這事憑太後一句就差不多能定下。”齊氏說著,就歎了口氣,麵上似喜似憂,“偏他早早就襲了安遠王之位,且前段時間還又立了功,所以,眼下跟咱們一樣心思的人家必是不少。太後雖是意中我們,但保不齊皇上那邊會另有別的意思,還有別的人家會使出什麽別的手段來,再說咱陳府雖有些底蘊,但畢竟不如你祖父在朝時那般風光了。”

    “女兒明白。”嫣紅微垂下臉,柔聲道,“太太放心,上個月女兒去了一趟錦園,拜訪了安遠太妃。女兒能看得出來,安遠太妃還是記得咱兩家之間的交情的,而且……”嫣紅說到這,麵上微微露出幾分羞赧,隻見她頓了一頓,才接著道,“而且安遠太妃待我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親熱,一見麵就問我這幾年怎麽沒多去看看她,臨別時又道了,我以後若是得閑了,可以去錦園玩,順便陪陪她老人家。”

    “哦,竟說了這些話。”齊氏麵露驚詫,隨即就嗔了自個女兒一眼,假意責怪道,“你回來的時候怎麽不跟我說,讓我還以為安遠太妃對這事沒怎麽上心!”

    “女兒不是不好意思麽,再說安遠太妃也隻是這麽一說,明的卻什麽都未有表示。”陳嫣羞赧一笑,“我是怕母親知道的早了,急忙給安遠太妃通信過去,萬一,萬一會錯了意,豈不是丟臉。”

    齊氏伸出手點了點陳嫣紅的額頭嗔道:“自作聰明,我會不明白的,這種事上,沒有最後拍板之前,誰都是說一半留一半,相互間留個餘地。不過安遠太妃既然能跟你說這些話,倒是表明她確實有些意中你。”

    “女兒就是擔心明德哥哥那邊……”陳嫣紅麵上紅了一會,就微微垂下臉,蹙起眉頭歎了一聲,“明德哥哥是個有主張的人,太太也知道了吧,今年的秋獵,端元郡主也會隨其兄一塊過來,聽說端元郡主也是才德兼備的大家閨秀,而且長信王這幾年跟安遠王府走得也很近。”

    不知為何,當說出端元郡主時,陳嫣紅腦子裏卻忽的閃現出唐蘆兒那張臉。香洲那一晚的偶遇,那兩人走在一起的畫麵,實在太讓她印象深刻。每次想起上官鈺,她都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兩人在人潮洶湧的夜市中並肩行走的一幕。

    一個身份高貴的郡主,帶給她的危機感,竟遠遠沒有那晚看到的畫麵強烈。

    “她雖是郡主,卻非正統的皇親國戚,而且那長信王也不過是個異姓王,不足為慮。再說,端元郡主我是見過的,那相貌可遠遠不及我女兒。”齊氏一笑,隻是想了想又道,“不過你心裏多留意著點也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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