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期和魏彥洲跟韋達也相處過一段時間,知道韋達這個人很能幹而且辦事效率很高,不然的話,恐怕他也不會成為韋文庭的頭號心腹。

但在過去,韋達給他們的感覺,就是一個平時總把自己偽裝成路人甲,但辦起事來雷厲風行手段幹淨利落的一個人。像他這樣的人,應該很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可現在……到底是什麽事兒讓他這麽高興?

“威廉?威廉……快進來!”

韋文庭大約也聽到了韋達的聲音,知道魏彥洲過來了,便在臥室裏興奮的大聲喊叫著。

魏彥洲無暇顧及韋達,連忙走了進去。

許佳期略慢了一步。

於是,她便聽到韋達和阿碧壓低了聲音在說話。

“你管好媽和小聰,家主讓我回Z國京城一趟,我現在馬上就走……”

“這麽急?哎,你要注意身體啊!”

許佳期頓了一頓,繼續朝前走去。

一個小小的疑問浮上了心頭。

——恐怕韋文庭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那麽在這個爭分奪秒的時刻,他為什麽還要頻頻派阿達出差?

“威廉……快,你快過來看看!”韋文庭語氣中飽含著興奮。

許佳期繞過玄關,走到韋文庭的病床前。

魏彥洲手裏正捧著一份文件看著……

他看了很久很久,而且一直都是呆呆愣愣的。

許佳期忍不住好奇地伸長了脖子,看了看被他捧在手裏的文件。

那是一份用意語和Y語兩種語言寫的文件,許佳期不懂意語,卻看得懂Y語,隻是那上麵的Y語書麵用語太過於正式和晦澀,她琢磨了好久才看出來……這是一份親子鑒定的報告書!

而看著鑒定書上那接近圓滿的百分比數字,許佳期瞪大了眼睛!

見小夫妻倆都不說話了,韋文庭解釋道,“……這一份是親子鑒定書的副本,正本的話,他們要走正常程序,一般要七個工作日以後才會正式發放……威廉,威廉?”

魏彥洲像個機器人一樣,緩緩地把頭轉向韋文庭的方向。

他的眼眶有些濕潤。

韋文庭看著他,顫抖著聲音,滿懷期待地喊了一聲,“……威廉?”

魏彥洲一步一步地朝韋文庭的病榻前走去。

他整個都像突然脫了力似的,跪在韋文庭的床前,上半身撲在床上,無聲地哽咽了起來。

韋文庭亦是熱眼盈眶。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兒子的短發,碎聲說道,“威廉……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親……我,我讓你們母子受苦了……”

許佳期站在一邊看著這對父子相擁而泣,眼裏又熱又漲,心中又喜又悲。

喜的是,魏彥洲的身世終於真相大白;悲的是韋文庭病體沉屙,恐怕已不久於人世了。

而這短暫的相認相聚過後,可能就是永別……

有人穿著高跟鞋不緊不慢地朝這兒走來。

片刻,許佳期看到了溫惠。

她穿著一條剪裁合身的白色羊絨呢裙子,一頭青絲披在腦後;看上去體態青春,步伐優美,如果忽視她眼角的皺紋的話……怎麽看都像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

許佳期朝她微微點頭示意。

而溫惠也朝許佳期點了點頭。

溫惠側過頭,看了看那邊父慈子孝的一副場麵,淺淺地抿了抿嘴。

她突然陷入了怔忡。

過了一會兒,溫惠才收回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