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煙抽完,他又點燃了一支煙,長長地吸了幾口煙之後,他終於開口了,“剛才……我陪我爸媽,去了……去了一趟追思園。”

追思園???

追思園不就是墓地麽!!!

許佳期瞪大了眼睛。

魏彥洲長長地抽了一口煙,又緩緩地將煙霧緩緩地吐了出來,這才說道,“我爸媽,我媽……昨天接了個電話,是追思園的工作人員打過去的……說,說存放魏彥潔骨灰罐的格子間,租期已經過期了……她問我媽,要不要續約……”

許佳期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事兒她倒是知道,因為昨天那個電話還是她先接到,後來才轉給婆母的;而婆母接完那個電話以後就麵色大變,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恍恍惚惚的。

但這怎麽可能呢!

“什麽?這怎麽可能!”她失聲驚呼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昨天,不,前天我還看到你姐了呢,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不是,是不是你姐姐……”

是不是你姐姐出了什麽意外?

——但這句話被許佳期咽回了肚裏。

追思園為逝者提供存放骨灰罐的小格子間,逝者的親屬們可以選擇買或租;但一般租期至少也是五年十年的……可魏彥潔分明就活得好好的,她不但剛剛才打完一場官司,而且現在還跟魏家父母住在一起!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爸媽要去追思園,是不是就是為了去查這件事兒的?後來呢?怎麽樣了?”她急急地問道。

他挾著煙的那根手指,抖得就更厲害了。

“……查了!那個工作人員講得沒錯……確實有個名字叫做‘魏彥潔’的人,她的骨灰罐被人存放在追思園裏……而且是,是,是……在三十二年以前,就被人寄放在那裏了。寄放骨灰的人……她的名字叫做……黃豔嬌。”他低聲說道。

許佳期愣了一下,追問道,“黃豔嬌是誰?”

魏彥洲又抽了一口煙,緩緩地說道,“黃豔嬌……是阿婆的名字。”

許佳期再一次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的心頓時狂跳了起來……

難道說,真正的魏彥潔在三十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那現在的這個魏彥潔又是誰?

將這個令人不安的,心驚膽戰的秘密說出口之後,魏彥洲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一些,深呼吸了好幾次以後,這才將他今天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說給妻子聽。

一早,他就陪著父母去了追思園。

追思園裏的工作人員告訴魏父魏母,說魏彥潔的骨灰罐存放期限其實已經超過很久了……她們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輾轉得知黃豔嬌老人已經去世,跟著又費盡周章才聯係上魏母。

可昨天魏母在電話中的表現,卻讓工作人員誤以為自己找錯了人……

現在看到魏母親自找上門來,工作人員連忙翻出了三十幾年前已經泛了黃的卷宗,把當時的登記表找出來給魏氏一家看。

登記表上清楚地寫著寄存人是黃豔嬌,而附在登記表的附件中,有一份是逝者的死亡證明,上卻寫著:黃細嬌,女,於XX年XX月XX日卒,終年六十七歲。

聽到這兒,許佳期頓時鬆了一口氣。

——那也就是說,這個骨灰其實是黃細嬌的,而不是魏彥潔的……

魏彥洲則繼續說了下去。

他並不知道這個黃細嬌是誰,但魏母和魏父卻知道……這黃細嬌就是阿婆的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