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紛紛朝托盤裏扔著小紅包,魏母有些生氣,等大妗姐和小姐妹們簇擁著許佳期去了下一桌敬茶以後,這才低聲責問姨母,“……你怎麽不提醒我!”

姨母有些無辜,“昨晚我不還給你打了電話,要你準備紅包的嘛!”

魏母道,“我以為你是說,要準備紅包給彥洲……我昨天晚上就給他了。”

姨母愣了一下,歎道,“阿姐!雖說你去W市上學工作也有二十幾年了……可你回A市也已經有六七年了吧,難道在這六七年中,你從沒參加過同事或者鄰居的婚禮?”

魏母一噎。

她這人不善交際(不會做人),除了上級之外,跟一般同事都處得不太好,所以除了工作聚餐之外,並沒有哪個熟人邀請她喝過喜酒什麽的……魏母也樂得輕鬆,還覺得自己兩袖清風……

但今天,她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味兒。

魏彥潔好奇地湊了過來,“媽,你昨天給彥洲封了多少錢啊?”

“三千塊,”魏母答道,“我說過一碗水會端平的……十年前你跟少勇結婚的時候,我和你爸爸那時候也沒錢,隻能給你三千塊;所以昨天晚上我也隻給了彥洲三千塊。”

姨母的女兒林表妹撇撇嘴,嘟嚷了一句,“十年前的三千塊跟現在的三千塊能畫等號麽!十年前的房價才三千塊多,現在的房價都快一萬五了……”

魏彥潔假裝沒聽見。

她白了一眼許佳期的背影,沒好聲氣地說道,“她還想要龍鳳鐲呢!也不看看自己的兩隻胳膊,哪還有地方戴啊……那脖子上,還有手腕上的金鐲子和金掛件……怕是有十幾斤重吧!她一個孕婦還幹這麽重的活,不怕折騰得流產?”

姨母勸道,“彥潔,你少說幾句!現在結婚就是這種風氣了。你結婚那時候咱們都窮,跟現在不一樣……”

魏彥潔又白了姨母一眼,說道,“可不是麽!一看她渾身披掛的那些金首飾,顯見得人家是大戶人家了……難怪有人火急火燎地要把自己的熱臉貼上去,這才剛進門呢就倒貼個金戒指過去,以後看她怎麽提攜你吧!”

姨母急道,“我也是好心,才想著替你媽解圍的!”

魏母對姨母說道,“用不著你的好心!等明天我跟他們說,讓她把那個金戒指還給你……我和你姐夫都是高級知識分子,不興搞這一套鄉下人的做法……”

姨母搖了搖頭。

魏彥洲在兄弟們的陪伴下已經一桌一桌地去敬酒了;許佳期也在姐妹們的簇擁下去一桌一桌的敬茶了……

所以,他們並不知道這個小風波已經讓魏母心存芥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