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忙了,”牛老師攔住趙雲飛,從手提袋裏拿出一包東西遞到趙雲飛手上,說:“這是咱們學校的校服。”

    新衣服所特有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趙雲飛看了看手裏的塑料包裝,雖然隔著塑料袋,但柔軟的衣服捏在手裏還是挺舒服的,至少要比磚頭捏起來舒服,沉吟了一下,說:“老師,我,我沒交校服費,這衣服……”說著,趙雲飛就將手裏的衣服往回推。

    牛老師拍了拍校服的包裝袋說:“這套衣服不用交費,是廠家讚助的,你安心拿著。”

    趙雲飛聽牛老師這樣說,知道牛老師大老遠的帶過來不可能再帶回去,自己也不能太固執,抿了抿嘴唇,將衣服收下了,不過,對於牛老師說的“廠家讚助”雲雲卻將信將疑。

    其實這套衣服牛老師花了一百元的成本費,老師子女在學校收費上麵有著很大的優惠,平時的學習資料費教師子女根本就不用交,照樣能夠領到資料,像校服這種單價較高的東西,也僅僅交個成本費。

    班上所有的學生都穿統一的校服,唯獨趙雲飛仍是穿著家常的衣服,坐在教室裏顯得很是與眾不同,牛老師作為有著豐富教育經驗的教師,知道這種服裝上的差別會影響到人的自尊心,尤其是情竇初開的少年,正是最愛美的年紀,又是心靈最敏感最脆弱年齡段,對自尊心的影響會更為嚴重。

    見趙雲飛將衣服收下,牛老師又從兜裏掏出一小遝百元鈔票,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是五百塊錢,你先拿著,我希望下星期一能在學校看見你。”

    趙雲飛將衣服緩緩放在圓桌上,雙手接過來那五百塊錢,眼睛濕潤了,他知道老師的工資不高,牛老師的愛人在家沒工作,有一個孩子還在上大學,正是需要錢的時候,這五百塊錢可能是牛老師家一個月的生活費,趙雲飛雙手握著錢貼在自己的胸口上,閉上眼睛,幾秒鍾之後才把眼睛睜開,然後把錢折好塞進牛老師的上衣口袋。

    “老師,我向您保證,星期一我一定會去學校上課。”趙雲飛眼含淚水,飽含深情的望著自己的老師,牛老師年紀不算老,但兩鬢已經斑白,那是為學生操勞的,也是為生活所累。

    牛老師望著趙雲飛那堅毅而又年輕的臉龐,心裏也是一陣感動,知道趙雲飛肯定不會收下這筆錢,點了點頭說:“要是有過不去的坎兒就和老師說。”

    “嗯……”趙雲飛用力的點了點頭。

    一連幹了九天的活兒,一天八十塊錢的工錢,九天就是七百二,趙雲飛每天算計著這些工錢,那心情簡直可以用心花怒放來形容。

    要是這樣幹一個月就是兩千多啊,說實話,趙雲飛真的動心了,一個月掙兩千多,一年就是兩萬多,兩萬對於趙雲飛來說是什麽概念?不僅僅是天天下館子吃炒餅,家裏一應的用品,自行車、三輪車、電飯鍋、電餅鐺、電風扇,甚至還可以買一台洗衣機,這些都是可以輕鬆實現的,這怎能讓他不動心?

    雖說包工隊不是每個月都有活兒,但一年掙一萬多塊錢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自己能輕輕鬆鬆的脫離赤貧狀態,要不是牛老師的這次家訪,他很可能就這樣跟著包工隊一直幹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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