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應道長去了十幾日,但林吟菲還未到,紀名揚便對自己說:“她或許貪玩,在路上耽擱了;或許矜持,怕很快見到我。”

    又是十日過去了,仍不見林吟菲的蹤影,無應道長派人稟報了兩個驚人的消息:林吟菲與她的師兄神秘失蹤了,死去的吳玉空竟然有一孽子在人間。紀名揚便號令天下,不管采取任何手段,都要找到林吟菲與她師兄。

    又過了十天,江湖上傳來了更令人震驚的消息:林吟菲原來被魔宮逮去了,但她又很幸運地逃了出來,還指引明月盟的義士鏟除了碧淩宮的一個據點,險些逮住了弄月仙子和碧淩宮的新任宮主吳淡天。

    當無應道長在聚義廳親自把這個喜訊告之紀名揚時,紀盟主卻說出了令群雄死也不敢相信的話:“傳令下去,任何門派不得收留林姑娘!”他冷漠而威嚴地對眾人道。

    “為什麽?”堂上的人都驚呆了。

    “因為——”紀名揚神秘地一笑,緩緩地道,“諸位都清楚本座與弄月仙子的恩怨,她是容不得我身邊有女人,而今天下人都知道林姑娘是我的未婚妻,弄月這賤人便會想盡辦法對付她,因此,如果我把林姑娘娶進門,保護起來,不就少了引弄月出來的機會,碧淩宮的動向我們還是無法掌握;不如讓林姑娘像喪家犬一樣在江湖上遊蕩,那弄月仙子便會派很多人去對付她,我盟便可靜觀其變,坐收漁翁之利,這法子不是很妙麽?”

    “你瘋了——”方君行失聲叫道,眾人也是又驚又懼:一是紀名揚竟然想出了如此殘忍的辦法;二是方君行與紀名揚私交再好,也不該公然頂撞他,畢竟尊卑有別。大家都替方君行捏了把汗。

    紀名揚卻大度地一笑,道:“賢弟是怕林姑娘遭遇不測,我會難受。這個諸位放心,本座會盡量派人去保護她,若實在出了差錯,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江湖本來就充滿凶險,況且名揚上回因一己之私,壞了盟中大計,深感慚愧,而今又豈會犯同樣的錯誤?林姑娘一個人的生死是小,明月盟的存亡是大。懇請諸位,給名揚一個改過自新機會,與名揚一同打敗碧淩宮。”

    他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慷慨豪邁,群雄都被深深震動了。方君行隻好緘默不語,他並非是真是個衝動不識趣的人。苦智大師雙手合什,歎道:“善哉,善哉,盟主之機智、胸襟真是無人能敵,以往是老衲錯怪盟主了。”

    紀名揚謙遜地笑了笑,並未說什麽……

    一場秋雨連綿而至,下得整個山莊都惆悵起來。雨淅淅瀝瀝地下著,秋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微響,除此之外,世間一片沉寂。忽然一陣寥遠清妙的琴聲響起,打破了這份靜寂。在一塊危岩上的一個小亭內,紀名揚正獨自撫著琴。他彈的仍是那首《飛花碎夢》,他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緩緩地滑動著,音律沒變,但那份歡樂與激情已蕩然無存;有的隻是惆悵與纏綿。秋風夾著蒙蒙細雨,向他撲麵襲來,他卻巋然不動,宛若一尊雕像,喪失了生命與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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