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下午是怎麽渡過的?我很難對你解釋那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氣氛,那麽就直接而平白的描述吧。

    我看著英文版的《簡愛》而木野則對著窗外的梧桐發呆。我倒是很想說些笑話來挑起話題,不過尋思良久隻能找到些連自己也不太明白的佛經。於是,我便再一次的認識到自己做人的失敗了,又有些不明白當初和寧夏在一起時為什麽有聊不完的話,和說不完的開心。

    日西沉,木野終於挪動了雕像般的身體。

    “到吃飯時間了。”

    “你究竟是來這做什麽的?”我合上書,歎了口氣。

    “為了那個狗屁的‘愛情’。”

    “我想愛情與稀飯,後者更重要點吧。”隻是那些快吃到反胃的速食食品實在解不了我的食欲。

    木野伸了個懶腰,斜陽打在她臉上顯出一種靜謐的美。突然發現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似乎很喜歡用“斜陽打在某人的臉上”來說明一個人的美麗,也許是從那年夏天開始吧。

    我從床上魚躍而下,正了正衣衫微笑的看著她:“順便問一下,什麽時候開始你的愛情。”

    木野彎腰拾起她的陽傘,轉而對我笑了笑:“就是現在。”

    於是,我不得不做出一件我從沒對女孩做過的事來。嗯,不要想著什麽接吻之類的豔色橋段,基本上如果不是老天開玩笑的話,這種好事永遠不會落到我身上。就算有,也會和寧夏那次‘偶然’一樣的悲慘。

    下樓後,我們走在去超市買今天的晚餐材料。買菜這種事就算是在家裏我也很少做過,更何況與一個相識不久的女孩一起。

    “你說我們現在像是正在‘愛情’的男女嗎?”她問我的聲音比我們談話之前溫和許多,但在別人眼裏可感覺不到那種細微的差別,因為她說話裏的口氣還是和從前一般好像剛被速凍過一樣。

    我撓撓頭,微微的甩動空空如也的胳膊,然後說:“你看像嗎?”

    木野的反應很好看,我發現我實在是喜歡她那種矛盾的表情,就好像讓經受高等教育的博士生在肚痛時選擇就地解決還是頑強死撐一樣搞笑。於是她甩頭冷哼了下,便加快了腳步把我甩在身後。可沒有多久又慢了下來,好像一個小偷一樣輕輕的挽上了我的胳膊。

    看到她這樣子做我真的很想笑,而且還想告訴她最後把頭靠在我的肩上,那樣就更美了。可是很遺憾,我一直沒有把一件很讓我鬱悶的事說出來,因為那會傷了我讜身為男人的自尊心。

    木野有185公分的身高,而我隻有176公分。我想這種淒涼而又慘烈的事,沒有幾個男人願意提起吧。

    不管怎麽說,她還是像挽弟弟一樣和我走在了一起。那種能與寧夏白雲差不多等級的女孩能與我這樣走在一起,隻有在多年前坐在初中教室裏半眯著眼做白日夢時才會幻想過的。

    那段記憶就好像上輩子似的,我很想在發一通感慨以表達一種白駒過隙後的心情。可是那不行,因為我還有很多事要做,譬如說此刻身邊的女孩就要我選擇晚餐究竟吃什麽好。

    “你不覺得吃胡蘿卜會更好嗎?即美味又有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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