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原以為,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就可以看清關於這個故事的一切。然而我卻不曾知道,旁觀者眼中的世界,事不關己,真相往往是要被誇大的。即使自己寫自己,也毫不例外。

    離別了,以為故事就該結束了。可是故事結束了,詩還沒有結束。“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甚至不求你愛我,隻求在最美的年華裏遇見你。”徐誌摩如是說。

    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適逢其會,猝不及防。故事的結局總是這樣,花開兩朵,天各一方。中間總是這樣,愛得越深越有衝突,走得越近越要絕望。

    再見了,我的中學。再見了,江老師。她想,我一定要寫一個故事,寫一個關於江老師的故事,一個我與江老師從相識到相離的故事。故事的開頭不緩不急,故事的結局不悲不喜。

    ——我不是他的得意門生,他卻不愧為我師。

    記憶中,他很少記起我。活躍的課堂,從來不會出現我的名字;試卷講評課,從來不會評析我。甚至,他向台下掃視的時候,從來不會發現我……

    我渴望被他記起。他不知道。

    但是他給我的每一份感動,我都能深刻地記起。

    有次周末表姐來看我,是他值班的自習課,他目送我出去的。燕姐對我說。

    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放學了,我對著黑板發呆,他走向我,說了一大堆鼓勵的話,又走上講台單獨給我講了一遍黑板上的題。他一直在笑,能夠給人溫暖的笑。“哈,沒事兒。”他說。“還不走嗎?”他問。“那我先走嘍。”他笑著告別。教室外,揮起他手中的課本,表示再見。我笑著笑著,哭了。

    我當時數學不好,隻能向鄰桌星哥請教,當星哥不屑於教我的時候,他走過來對星哥說:“要不是人家教你英語,你英語能考那麽好?”我有一種被他鼓舞了的自豪,在他心目中,我竟然是能夠熱心教人家英語的。

    高二暑假剛開學,樓梯口遇見。我沒有看清他,他先舉起了手中趕會用的材料與我打招呼,一臉溫柔的笑意。

    學業水平測試前的習題課,他問:“試卷兒呢,我看看嗎?”我倔強著,搖頭。“哦,沒事兒,我看一下好吧。”他說。我還是拿給了他。“你絕對沒問題的!”他鼓勵。

    在我們班用大屏幕向我們公開透露學業水平測試成績,發現我的時候,他稍頓,提高一下分貝:“BAA,不錯的成績!”其實,這是唯一一次被他在同學麵前提起,並且這樣認可。

    幾天後,辦公室裏,他說:“數學考了A是吧,很不錯。”嘿嘿,他竟然還記得我的成績!

    英語組突然要組織優秀生選拔培養的時候,他從講台上走來,問:“你不去嗎?”我跟他說過,我隻對英語感興趣。嘿嘿,他還記得。

    作業本上,很不起眼的小問號,連我自己都認為不會被發現的小問號,甚至有時是不經意間畫上去的小問號,他都為我做了詳細的解答,怕我看不懂,特地用波浪線標記,輔助文字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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