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代學校語文組是要求寫隨筆和集錦的。所謂隨筆,就像小學裏的日記,集錦呢,也就是小學裏的讀書筆記。班主任當語文老師的班級與非班主任當語文老師的班級要求就是不一樣。徐薇她們班可謂真正的“日記”,一天交一次,一次寫一篇,集錦每周交一次,一次寫四頁!而丁瑩跟劉小梅她們兩個班,都是隨筆每周交一篇,所謂“周記”,集錦根本不做什麽要求,隻要在每次批閱之後有寫新的內容就完全OK。所謂“人比人,氣死人”,大概在這裏有所體現吧。

    同學們抱怨成災,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有所作為。往往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胡說八道一通,然後趕在語文課代表催著上交之後匆匆忙忙交上,美其名曰:“質不在好,有量就行。”然而徐薇還是相當喜歡的,在她看來,這不隻是每天的一項任務,更是對自己每天思想品德的認識和精神情感的寄托。在提高自己寫作水平的同時,更體現了對班主任的尊重,何樂而不為呢?所以她每天必寫,這是她的習慣。不管大事小事,悲事喜事,隻要出現在她的隨筆本上,都必是16k的滿滿的一張紙、兩張紙,甚至三張紙。長篇大論卻從來阻止不了班主任為她批改的熱情。班主任也時常把她的隨筆當成全班的範例來讀。其中第一次的情形是這樣的:

    徐薇到辦公室匯報一些班級學習情況時,班主任正在批改著隨筆。徐薇匯報完畢臨走時,班主任叫住她,說:“徐薇啊,你這裏有一篇隨筆我又仔細看了一下覺得很有啟發性,我想下節課讀給大家聽聽,怎麽樣?有意見嗎?”

    “啊?好啊,當然可以啦!”徐薇因這突如其來的問句而顯得受寵若驚。畢竟還算是處在高一新生階段,石開中學這個大環境對她來說還是陌生的,眼前的這位班主任對她來說其實也算是陌生的,除了偶爾偶爾偶爾地有點班級工作上的往來之外,也就間間斷斷上過那麽幾節語文課,彼此熟悉的機會真是少之又少!同學老師之間彼此的性格、脾氣、生活習慣什麽的也都是相當的不了解。

    徐薇因一愣而惹班主任笑了一下,腮頰上輕露出兩道飽經風霜的皺紋。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班主任竟覺得,這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學生,她的目光裏透露著令人憐愛的乖巧,隨筆中卻時不時地流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叛逆。正在此時他也才仔細認識到這個感覺與人不同的小姑娘,她的表情是豐富的,也是令人難以捉摸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隨筆本中就會冒出一個個令人費解的小思想。她的隨筆本也是豐富的,就如同她的表情一般令人捉摸不透。不過,從內容來看,儼然是發自內心的,讀她的隨筆,能夠讀出她內心的甘甜和痛苦,開心和委屈。這些,她好像也從來不表露在臉上。從教多年來,他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隨筆寫成如她一樣精致的學生。幸好今天有時間認真讀了一下,要不然還不知道班上存在著這樣一個心思如此細膩的學生!不知道這個學生的心境是何等的複雜!班主任不禁為先前沒有好好讀這個學生的隨筆而陣陣慚愧。

    “好,同學們。咱們這節課來上一次隨筆交流課,讀一篇徐薇同學的隨筆大家聽聽。”說完朝徐薇的方向看了一眼。

    教室裏,同學們正在埋頭整理著自己的東西,順便左鄰右舍的說著悄悄話,等待著這次的語文課。見班主任進來,也就停住了講話和手裏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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