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蘇嬈便笑笑:“那行,就辛苦你一晚上了,我明天再來看阿涼。”
程源懶得理她,轉身就走進了病房。
薄涼手上打著點滴,躺在白色病床上的他,顯得格外的脆弱,一點都不像程源記憶裏,那個無堅不摧的男人。
其實這樣的薄涼,程源也是見過的。
在八年前,薄涼被迫和蘇嬈分開時,年少的薄涼就很是脆弱。
可是當時的薄涼不過幾天,就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而這次,薄涼除了應酬時毫不收斂的大喝,表麵上卻平靜的可怕,甚至有時候,程源都要忘記薄涼剛和路綺笙離婚不久。
程源慢慢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靠在椅背上,神色越發複雜。
“綺笙……”
一聲輕呼打斷了程源的思緒,他抬頭去看,薄涼嘴唇蒼白,又含含糊糊地念了一聲:“綺笙。”
程源覺得呼吸都很艱難,心中矛盾至極。
薄涼和路綺笙,一個是他如父如兄的親人,他不忍心看著薄涼自我折磨,而一個是他心愛的女人,哪怕她拒絕了自己,但是路綺笙的善良單純,還是讓他不想放手。
他到底,要怎麽選擇才好……
就這麽煎熬著,程源守在薄涼床邊一夜未睡。
當早晨的醫院開始喧鬧時,薄涼從昏睡中醒了過來,腹部還是火燒火燎的難受,讓薄涼不由咬了下嘴唇,才把差點悶哼出的呼痛忍下去。
“你醒了。”程源從窗前轉回身,走到薄涼身邊,抬手想去摸薄涼的額頭。
薄涼迅速把程源的手拍開,惱火地皺眉看他:“你是不是有病,居然想摸我臉?”顯然是對昨晚程源情急之下,把他打橫抱在懷裏還心有餘悸。
程源失笑,把手收回,無奈道:“你昨晚發燒了,醫生囑咐我看著點你,我這是測測你的體溫。”
薄涼理直氣壯:“沒有溫度槍也有溫度計吧,要你用手幹什麽?”
“你真是……”程源越發無奈,怎麽搞得像防什麽一樣,果然是直男癌,排斥什麽呢!
程源幹脆往外走,他去找護士拿體溫槍好了吧?
薄涼就在後麵揚聲吩咐:“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份粥。”
程源咬牙:“知道了!”
然而當程源提著打包好的粥,拿著體溫槍回來時,就看見薄涼的病床前,已然坐了一個倩麗的身影,不是蘇嬈還有誰?
“你怎麽來了?”程源邊走進來邊問。
蘇嬈趕忙豎起食指,放在嘴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程源轉頭去看,才發現二十分鍾前還嚷嚷要喝粥的薄涼,現在已經安然地閉著眼睛睡著了。
這是唱的哪一出?
程源看著病床櫃上的粉色保溫盒,便猜想蘇嬈是過來送早餐的。
把手裏的粥往邊上一放,程源就微微俯身靠近薄涼,用手裏的體溫槍對著薄涼的額頭測量。
就在體溫槍碰到薄涼時,薄涼長卷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眯著眼睛給程源使了個眼色。
程源額上就滑下來三道黑線,把體溫槍收回來,就轉身對蘇嬈說:“能不能麻煩你,去把體溫槍還到護士辦公室去?我守夜實在太累了,不想再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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