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亮光閃過,他,出現在韓枼麵前。

    緩緩拔出腰間的長劍,他一步步走向韓枼。

    雨水,碰擊在他的身上,腳上,如同跳躍的珠子,飛向不知什麽的地方。

    他看著曾經的師弟,令他永遠屈居第二的師弟。

    “韓枼,今天,就由師兄親手結果了你。去陰間,繼續做我父親的好徒兒吧。”

    韓枼,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這個時候還能站著,已經不容易了。

    他看著鄒疊走向自己,嘴角,卻漸漸泛起一抹笑意。

    “師父他老人家會問我:韓枼,你怎麽來了?我便會告訴他:師父,是掌門師兄將我殺了。他老人家一定會高挑雙眉,瞪著大眼睛問道:誰是掌門師兄?掌門,不是你嗎?”

    鄒疊的額頭,蹦出了青筋,韓枼在諷刺他,原本的掌門並不是他。

    韓枼笑了幾聲,盡管很虛弱,可聽在鄒疊的耳中,更外刺耳。

    他大喝一聲,劍鋒對準韓枼的心髒,便猛刺了過去。

    可卻聽得“咣當”一聲,那劍,將整個飛了出去。

    鄒疊一驚,就看到雨水半空飛濺,那阻擋他長劍的東西,正直直的刺過來。分明的劍氣,刺得臉生疼。

    鄒疊相當驚愕,他的第一反應,便是韓枼的詭計。他其實並未力竭,而是早已發現了他,擺出虛弱的樣子,引君入甕。

    所以鄒疊倒吸一口冷氣,慌忙後撤,迅速躲過那一擊之後,竟轉身逃走了。

    韓枼,終於支撐不住,捂著匈口單膝跪在地上,而那握著劍的男人,也趕忙回來,攙扶著他。

    大雨澆在他們的身上,無情。

    韓枼抬起頭,眯著雙眸看清了那人的臉,不由得苦笑道:“你是沒走成,還是又回來了?”

    那人笑,說道:“都已經撤出來了,秦國即使現在追趕,也無法趕上。我,是回來救你的。”

    韓枼苦笑道:“你救我?可知你麵對的是誰?若不是鄒疊天性多疑膽小,你早被他的陰陽術殺死了。”

    那人還是笑道:“我倒寧願被他殺死,也不用費神想著怎樣將你救出這座城了。”

    沒錯,那人就是高漸離。他又折了回來。

    可問題是,秦軍已經發現了地道,他可以折回來,卻不能再出去了。帶著受傷的韓枼,他要如何擺脫即將攻入城中的秦軍和陰陽家的高手?

    這是這兩人都該思考的問題,然而韓枼卻問道:“你也進來,贏華陽呢?”

    高漸離就知道他會問,所以很快的回答道:“我叫人將她鎖在離這裏最近的山林的洞穴中。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就將她放出,你帶她上哪裏是你的事。可如果我們就這樣死了,她,也要活活餓死,陪著你一起下地府。這是我對她的懲罰,也算是對你的鼓勵吧。”

    韓枼眯著眼眸,卻也無可奈何地說道:“高漸離,真有你的。”

    “過獎。”他倒是不怕,“那麽鬼獄王,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這場雨,下得猛烈,卻也經久不衰。一直不停地滌洗著人間,由滋潤變成了摧殘。

    華陽,被幾個兵卒推進了漆黑的洞穴。他們用石塊,封住了洞口後,離開了。

    華陽便一個人抱膝坐在山洞中,小產過後的不適,尚未恢複。如此陰森黑暗的世界,便降臨在她身邊。

    她看不到,所以更覺得恐怖。抱著雙膝,她將臉埋入期間。身子,一抖一抖的。

    “韓枼變成今天這樣,不適你的錯,而是我的錯。我當初應該一劍殺了你,這樣就不會將你交給他,也不會讓他陷入到如此痛苦的愛情中。現在,他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身為他最好的朋友,又是罪魁禍首,不能丟下他不管。贏華陽,我雖然恨你,想要你死,可我卻不願奪去他唯一的愛。祈求上天吧,他能平安無事,回來帶你去墨家看病。如果我們死了,你,也將要死在這裏。”

    韓枼,愛她……她知道,不然他怎會那樣的憤怒,那樣的痛苦?

    可他們之間的誤會,太深了。而命運,似乎也喜歡捉弄這他們。所以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兩敗俱傷。

    該怪誰?她怨他,因為他們的孩子就這樣死去。可她卻很清楚,他不是故意的。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她真得要小產,還以為是她的花招。

    可雖然清楚,她還是怨他。想著自己苦苦的哀求,想著自己在他的淩辱折磨下,努力保護著孩子,她就忍不住怨他。

    可是老天,我怨他,卻隻準我怨他。就算要報複,也是我親自去做。我不要其他人傷害他,不準其他人傷害他。

    所以,請讓他能夠活下來,帶著我,去墨家總部。

    即使,我會一直怨他,也請讓他,活下去吧……城池裏,充斥著搜尋的秦軍,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要搜尋的人就在他們身邊。

    韓枼和高漸離穿著秦軍的衣服,一路走出了城池大門,瞅準了機會,朝著山中跑去。

    就這麽,跑掉了。“盈盈,為什麽,為什麽要搶走他?你明明知道我對他的感覺,為什麽要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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