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褲子的時候會哭,餓了的時候要哭,甚至身上的衣服沒有穿好也要哭,可是,那似乎都隻是因為他沒有做好,所給他的警告和抗議,所以哭鬧也罷,沒見孩子流過眼淚。

    而此刻,他卻摸到小東西那透明的淚水……

    這就怎能叫他不心疼和難過。然,他不能帶著,至少不能帶著自己帶著自己的孩子去死,不是麽?

    低頭,冰涼的薄唇,輕輕的落在孩子的眉心,將那塊碧綠同心結放在了它懷裏,縱身一躍,消失在星幕下……

    而他自己都清楚,自己像是狼狽而逃……

    白衣女子跪在聖湖旁,雙手合在胸前,額頭上的碧玉翡翠發著幽綠的光芒,半合著的唇,似乎在念著什麽。

    “看來,你還是舍不得,放不下啊。”一個帶著冰涼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帶著一絲譏笑的意味。

    白衣女子沒有回頭,仍舊專注的跪在哪裏,隻是,柳眉卻痛苦的蹙了起來,許久,感覺到那個人走進的時候,她才睜開了眼睛,看著平靜的水麵,站了起來。

    “族長,您不也是放不下嗎?不然,為何每到深夜,就會看見,您獨自徘徊在這聖湖邊上。”白衣女子臉上亦淡出一絲冷笑,回頭看著走來的那個女子……西岐首位女族長,景一燕。

    曾經,那個人身邊的侍女,顏門護法。如今,她不僅僅是顏門的門主,也是西岐的族長。

    四年前,西岐族長‘沉睡’,前消失的年老祭司突然出現,昭告天下,賦予神的旨意,百年前幾近隱湮景一氏後人,將會替‘沉睡’的族長掌管西岐,護子民安全。

    顏門的勢力,在西岐,早就根深蒂固,而且,暗中控製了許多想反抗的人,這個在顏緋色的時代就已經大打好了基礎,而景一燕,也就是當初的豔兒,不過是很好的利用罷了。

    見翡翠如此反映,景一燕臉上有一絲怒意,卻沒有發作。

    如此一來,她們倆,在西岐,也是各有一方勢力,四年下來,並沒有出現所謂的爭奪。

    這個原因,景一燕心裏有些迷茫,到底是翡翠不肯爭,還是自己也沒有了心思。

    景一燕緩緩走上階梯,錯身從翡翠身邊走過,低頭注視著泛著皎光的聖湖,墨色的眼底隱隱含著一些悲淒,握著權杖的手,猛的收緊。

    然而,他不會告訴她。就像在四年前,在天山之下,他漠然的看著她,甚至漠然的看著她登上族長的位置一樣。

    那個時候,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處心積慮的報複,被他當做了無聊的把戲,甚至是無所謂的空氣。

    他不在乎她,不在乎她做什麽……

    就像她內心一樣。轉頭看向翡翠,她麵色蒼白如昔,發間隱隱有些花白,四年了,這個女子也漸漸的老去,而自己,也是吧。

    可是他呢……

    景一燕上前走了一步,緩緩蹲身子,伸出手,放在水麵,然後,隻是一瞬,她慌忙縮了回來,眉間有一絲恐懼。

    於此同時,天空飛來無數隻發光的蝴蝶,在湖麵上徘徊,那些透明的翅膀,就像是明亮的鑽石版漂亮。這些蝴蝶,在西岐一直被認為是聖物,一般隻有祭祀的時候,才能隱隱看見,而此刻,這些極少出現的夜光蝶竟然都飛了出來,一直徘徊在聖湖之上。

    “看來,他要醒了。”翡翠看著那些飛舞的夜光蝶淡淡的說道,然而她去下意識的抬起手,摸著自己的頭發,然後臉上,最後落到唇角。

    這細微的動作也落入了女族長的眼裏,驚愕,喜悅了片刻,她也黯然的垂下了睫毛。

    女人再好的年華,終究還是抵不過這歲月的蹉跎啊。

    要醒來了嗎?真的要醒來嗎?他睡了四年,她們倆等了他四年,然而,時間的痕跡已經悄然的寫在了她們的臉上,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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